昆明睡得不知道今夕何夕。
兄弟们这也是良心丧于困地。
可不是困地么?太困了。
这一回大梦谁先觉,平生我不知。
章素节黄粱一梦,仿佛听见他媳妇儿跟他说:“爹跟黄经理商量好要上街去招飞行员了。”
实在太荒唐了。章素节醒来之后尚且觉得好笑。这怎么可能?飞行员又不是挑夫?
他的妻恁贤德,看人醒过来,纵使半夜也立刻端上茶水点心。
实在是饿了,章素节拥被高枕,坐月子一般躺在床上大吃大喝。填饱了肚子之后,喝着咖啡,尤对萧观音唏嘘:“我真是累糊涂了。我居然梦见你跟我说爹要上街去找飞行员。”
萧观音恍惚了一下儿,说:“可是爹真的要上街去找飞行员啊。”
章素节屏住呼吸到满脸呆滞,想了好一会儿,他说:“那什么,有点儿晕,我得再睡一会儿。”
萧观音只来得及“哎”一声,就看见她爷们儿又昏昏睡去。
他爱睡,便睡吧。
屋子里极安静,萧观音慢慢地蹭着章素节的额头,试图把自己的呼吸调整到和他一个频率上。绵长而悠远的吐纳之道,也许真的可以持续到地久天长。
过了好一会儿,巷子里传来“噼里啪啦”鞭炮爆响。
萧观音摩挲着章素节的肩头,默想:这便又是一年了。
1944年是农历甲申年。
后来有个大学问家叫做郭沫若的写了篇意味深长的文章,叫做《甲申三百年祭》说大明朝已经亡了三百年了。
萧观音在送子娘娘的神龛前虔诚地喝下又一碗浓黑稠苦的补药。
这小女子一厢情愿地相信:改朝换代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中航当真开始招飞行员了,轰轰烈烈:登报、设立办公室,四面八方广放风声。彼时国统区面积日渐缩小,日
27、天之骄子 。。。
占区各知名大学不乏爱国学生迁徙来大后方。有意献身救亡的不在少数。中航公司这是明车明马的意图抢人,架势拉的很开。
陈定睿和章素节等一干主力只当邦德暨黄敬仪痰迷心窍,糊涂找不到地方。无奈他们苦口婆心劝了良久都不见效,陈定睿干脆让邦德一扫帚都轰到了天上。
萧观音旁观者清加上童言无忌:“这个倒是跟唱戏揽客路子不差许多。无外乎招呼来人流才有买卖。”
一边儿听着的章素节就欠翻白眼了。
邦德如觅知音:“这姑娘有见识!”老头子不耻下问:“你们还有什么揽客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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