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盼反攻。你我都是深负民族厚望，具体办事之人。总有委屈不平也当将家国天下放在当头首要。你是抗战有用之身，行动言语不可儿戏……

殷殷嘱咐，出自肺腑，苦口婆心，如父如兄。

章素节默默听着，只差咬碎了一嘴的牙。

看着脸色苍白如雪的章素节，黄敬仪只觉得右眼皮直跳。

邦德揉着太阳穴幽幽开口：“不是华童。他只是个拉电闸的。”叹口气：“虽然能下去手挺可怕的……”

邦德在一边冷眼看着，群情激奋里，唯独华童面无表情，白眼望青天。他回头看黄敬仪，黄敬仪显然也注意到了华童的异样，中航的总经理紧紧皱着眉头。

如今报务员也摔到几乎没有，死了齐汉生之后，华童没有二话撂下地勤的营生递申请再次上天玩儿命。黄敬仪自然照准，只是现如今他人缘儿欠佳，没有哪个机组愿意载他上去。

章素节终究没有摔杯。他拿起来任务单，声音平板地照本宣科：“今天我们的任务分配是……”

美籍飞行员

38、明目张胆　。。。

大失所望，甚至口出嘘声。

章素节不为所动，行礼如仪，强摁着这帮美国货的脑袋把任务撒了下去。

那些日子飞行员都心情沮丧，赌命一样起飞的油门踩地特别大。发动机轰鸣声响，一架架老旧飞机冲天而起，振翅长空。

他们飞向险境，他们也没打算再活着回来。

左右是死，但是他们不愿死的不明不白。

手握着操纵杆，看着满满一机舱物资，章素节心乱如麻。他骨子里不赞同黄敬仪的劝告。他就是想不明白：航线是我们支着，危险是我们担着，性命是我们送着。没有我们拼死拼活在驼峰上玩儿命能有你国民政府安稳吃喝到今天？凭什么……凭什么出了事永远只要我们以大局为重，不能闹出事情来延误飞行？那些做出这些祸事的人到哪里去了？不必出头负责任的吗？

约略摸清了来龙去脉，陈定睿默默叹出一口气，他在电台里对章素节说：“肉食者鄙，不足与谋……素节，我们但求问心无愧就好……”自说自话的语气，听不出是劝人还是劝己。

章素节凉凉地答一句：“定睿，我怎么觉得全天下只有我们这帮人是问心无愧的……”

此言一出，陈定睿也哑然了。

跟着陈定睿飞的华童忽然冒出来一句：“素节，别瞎说，公共频道开着呢……都能听见……”

电台里传出来章素节“哧”地一声冷笑。

华童一怔，也就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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