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求之不得的。肖红军以前从《十万个为什么》上看到过,说老鼠啃咬东西的习惯并非出于嘴馋,主要是为抑制牙齿无节制的生长,就像人要剪指甲一样。因此她并不想责怪它们,只是觉得它们应该在白天干这事,不该像红兵那么招人讨厌。
啃咬的声响所引起的直接反应除了烦躁以外还有饥饿。肖红军烦乱地翻了几个身,便悄悄起身,先确认母亲是否睡熟,然后穿上衬衣溜下床,蹑手蹑脚出了宿舍。
以往夜里饿的时候,肖红军曾想过到炊事班找吃的,可霍强劝她别去,说那儿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几口盛红薯粉的大缸,还交给红锁看着。干校里的人红锁全认识,甭管谁从它跟前经过都不必担心会受攻击。但夜深人静时,谁要想不吱声地往炊事班里钻,它马上就翻脸不认人,边叫边咬。三排有个愣头青不信邪,拿半块红薯干喂了它,然后大模大样地进了炊事班。红锁先是仔细地把红薯干嚼干净,这才低吼一声,从后面把那小子扑倒,然后就疯了似的猛叫。值班的教员晃着手电跑过来查看,只见那小子被红锁按在地上,流着口水的大嘴在他脖子上晃来晃去。此事之后,没人再愿去冒险,都说那畜生不知是什么人调教出来的,不通人性,属于忘恩负义那类。
其实炊事班里正如霍强所说,实在没什么可偷吃的东西。炊事班平时负责两个灶的伙食,一个是学员灶,另一个是教工灶。学员灶上每顿几乎都剩不下什么,即使有也都叫霍光德挑去喂猪了。而教工灶都是小炒,剩下的饭菜都放在场长住的套间里,下顿还要热了再吃。所以红锁守在炊事班门口实际上就是种警告,尽管里边没什么可偷,但不能因此就可以随便闯入。
嘶叫无声 七(9)
此时肖红军当然也不会去招惹红锁,而是径直上了后山。原来她早就发现山上有一种能吃的浆果,很小,圆得像珠子,色泽通红透亮,厚实的皮裹着很少的一点儿肉,或者说就是些汁,酸溜溜的,还稍微有些涩。这种果子不仅能解馋,而且吃多了以后还有些麻酥酥、晕乎乎的感觉。肖红军给它起了个名,叫酒葡萄。
酒葡萄结在低矮的枝上,一蓬蓬的,把枝条坠得垂下来,伸手可及。肖红军第一次发现它的时候心里很兴奋,坐在树底下吃了很多。结果不仅浑身发软,头重脚轻,而且连着几天拉不出屎来,嘴里一直又麻又涩,吃什么都没味儿。当时她真有点害怕,想跟林仪说,又怕挨呲儿,只好自己忍着,发誓再也不碰它了。可几天以后那股难受劲儿一熬过去,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它来,忍不住每天都抽空去吃上几颗。慢慢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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