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的,等我布置完防洪的事儿,马上就组织彻底追查。只要叫我查出来,我就把他捆巴捆巴扔山上去喂马鳖!……你先回去参加晚汇报,这事儿跟谁都别说。去吧,叫红军上我这儿来。”
张一达点头应着,退出场长办公室。
雨又下大了,张一达伸手接了些雨水,在脸上抹了几把,想让自己清醒些。
那天晚上,肖红军像只见了鸡血的猴子,蜷在椅子里一个劲儿哆嗦,不论场长怎么问,她都一声不吭。后来场长被她惹烦了,在本子上随便写了几个字,便叫她先回去,等想好了再说。
这期间,张一达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在门外,见肖红军从里边出来,刚要上去询问,却见林仪慌张地跑过来,一把抓住他,“瞧见红兵了吗?”
“红兵……没在宿舍呀?”
林仪甩开他,冲到三排的宿舍门口,朝里喊:“你们谁瞧见我们家红兵啦?”
没人应声。
林仪又挨着宿舍地问了一遍,还是没人知道。
肖红兵连滚带爬地跑到猪圈的时候,霍光德正用一个树根给她做手榴弹。树根很硬,那把打猪草用的砍刀已经有几处卷了刃。霍光德看见肖红兵浑身泥污、狼狈不堪地出现在自己跟前,既欢喜又感动,赶紧帮她擦干身子和头发,用自己的大工作服裹住她。
“你缺心眼儿呀?这么大雨还奔山上跑?”
肖红兵冻得嘴唇发紫,缩在衣服里瑟瑟发抖,脸上却喜洋洋的。
“你上这儿来,你妈他们知道吗?”
肖红兵略一怔,随即使劲点头。
霍光德笑了,“就他妈蒙我吧,你那小心眼儿我还不知道?”
肖红兵见他识破,也笑了。
说来也怪,干校里这么多人,肖红兵却只喜欢跟霍光德一起玩儿。除了他身上有很多当兵时学的本事以外,他也是最不把她当小孩儿看的,经常为一块红薯干儿争得脸红脖子粗,最后只得一人一半。
霍光德自从被定性为“五一六”分子以后,不仅没了往日的风光,还没少挨斗。过去曾被他整过又重新掌权的那些人,都把他视为复仇的靶子,一有机会就拿他出气。那阵子,霍光德反复被押往各种场合,像以前被他揪斗过的人一样,挂牌子,挨拳脚,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他对此虽然心存惶惑,想不清自己为何落得如此下场,却也硬起头皮死扛,从不说软话认罪。为此,他比别人受的罪更多,更狠。可他毕竟是从天桥和部队两大熔炉里炼出来的,打掉了门牙往肚里咽,刀架到脖子上不眨眼,仗着一身滚刀肉硬撑下来了。革委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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