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重重,觉得他死得突兀,不值,又觉得他实在有可憎之处。当年他背着自己出去搞破鞋,又从破鞋手里拿了偷来的葡萄糖,而这些葡萄糖恰恰喂养了自己的女儿红兵。明明是肖学方对她不衷,行事龌龊,却又多少叫人觉得自己和女儿是这番肮脏勾当的受益者。肖学方这简单的一死,倒把如此纠缠不清的事儿扔给了自己。她无法准确判断丈夫的死究竟意味着什么,无法判断自己和女儿在整件事中扮演的什么角色,更不知道如何引导女儿们去面对死去的父亲。眼下,女儿红兵像喝了蜜似的成天泡在霍家,这似乎又是要给自己出难题。林仪本想把这思想包袱甩给张一达,可一旦要写信的时候,却发现要想说清这件事就已经够费劲的了。她逃到床上,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筋疲力尽,然后什么都懒得想,昏昏睡去了事。
嘶叫无声 十(3)
上课铃已经响过一会儿了,几个同学仍围在肖红兵跟前听她讲黑山阻击战,丝毫没察觉到老师走进来。
肖红兵班上的老师姓何,身材既矮又胖,走起路来下巴和乳房一起颤,看上去似乎全身都在动。班里有人暗地给她起了个外号叫翻译官,因为她戴的眼镜片很厚,凸出的眼球在镜片后边变了形,很像《小兵张嘎》里吃西瓜不给钱的那位。
翻译官把课本放到讲台上,悄悄站到他们身后听着。旁边的同学见状都不敢言声,只是捂住嘴乐。
“知道什么呀就傻乐?”肖红兵以为他们在嘲笑自己,很不高兴。
何老师嘴角闪过一丝狞笑,拨开其他人,一把拎住她的衣领。
“干吗……”肖红兵抬手一打,这才发觉不妙。
四周全是哄笑声,何老师像抓着头小猪似的,将肖红兵拽出教室。
何老师的丈夫是个公安,因此她的惩罚方式和其他老师有所不同。但凡犯了错儿的,都要蹲到窗户外边的小松树前,面朝松树,背向教室,她站在教室讲台上照样可以边讲课边监视。当然,何老师也通情达理,只要认了错,就可以举手。何老师看见了,便再叫回来,当全班的面斗私批修做检讨,态度认真的,就可以再坐回位子上。
此刻肖红兵就这样蹲在小松树前,脚边有很多神色匆忙准备过冬的蚂蚁爬来爬去。太阳暖洋洋地照在头顶和肩膀,干爽的风贴着地面溜过来,钻进她的裤脚。
肖红兵有些累了,不停挪动着两腿。
又过了一会儿,何老师从窗口看见肖红兵高举着手,颇感得意地笑笑,走到窗前喊,回来吧。
肖红兵赶紧起身,猫着腰一路小跑地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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