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嫩了,有的事儿说了你也不明白。”
“您躺会儿去吧。”
“不躺,没工夫躺。玩儿你的甭管我。”
霍强走出家,却没心思玩儿,霍光德的这番话他虽然听不太懂,可他觉出父亲今天的语气和神情都有异样,过去也很少听他如此唠叨过。一阵莫名的凄怆徘徊在霍强心头,隐约间觉得自己可能得干点儿什么,便匆匆赶往货场。
接下来的几天,霍强干了这么几件事。首先,他伙同货场的那帮弟兄把早就瞄好的两捆电缆偷了,并自告奋勇去出货,一家伙分了四十块钱。他自己留了五块,剩下的全悄悄塞到霍光德兜里。接着,还是跟这帮弟兄,趁天黑抓住只野猫宰了,开了膛,扒了皮,连肠子肚子一块儿,血沥呼啦地挂到总务处门框上,用猫血在墙上写了个大大的“杀”字,还画了几个惊叹号。弟兄们对此一头雾水,怎么啦?人怎么你了?霍强一摆手,学着他爸的口气,没怎么,就是烦他们丫的。干完这些,霍强拿那五块钱买了些酒菜和香烟,和那几个弟兄在货场外的垃圾山上暴撮了一顿,还一起喝了血酒,算是拜了把子,发誓说今生今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按着年龄,霍强叫霍三儿。老大姓杜,称杜老大,老二姓史,却叫二逼,最小的姓李,就叫老四。跟他们在货场混的还有几个年龄更小,在他们眼里尚少不更事,便没有结拜。
嘶叫无声 十一(6)
霍强在外边忙活这些事的时候,霍光德就独自坐在轮椅里,倾听窗外的动静。他知道肖红兵也病了,这两天正在家歇着。可一直等到第三天黄昏,肖红兵始终没有出现。
冬天的夕阳很混沌,失意地从远处灰色的屋顶悄然隐去。霍光德的头靠在窗框上,凉风从窗缝里渗进来,吹得他半边脸全是木的。他很想喝酒,可他知道霍强把酒全都藏起来了。他环顾着暗下来的屋子,看不见任何能吃能喝的东西,熏黑了的铁皮壶冷冰冰地卧在满是锈渍的炉台上,显然,炉子已经彻底灭了,屋里越来越冷。
肖红兵莫名其妙地烧了三天,一直在床上昏睡。说是睡,其实就是那种半梦半醒的样子,脑子知道事儿,可浑身所有地方都懒得动,包括眼皮。冥冥中她知道张一达和林仪给她灌了很多水,也抱她去撒了不少尿,可她没出过声,嗓子眼儿里像印刷厂给林仪发的手纸,皱巴巴的。
到第四天清晨,天还没亮,头顶上肖红军起床的声音把她吵醒了。
“姐,你瞧我好了吗?”
肖红军伸过手在她脑门上试试,“差不多吧。”
林仪听见动静从里屋跑出来,见肖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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