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换一换,不要感冒了,坐下来吧,浪花,现在天地间充满鸽子般的宁静,宇宙除了风声雨声,剩下的只是属于我们的空间属于我们的谈话属于我们的微笑与泪滴。浪花,现在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再没有谁会来强迫我们分开。啊,浪花,你不要再哭了,你的泪比火焰还要灼痛我。浪花,我们走吧,去另外一个世界,也许那儿的人们会有宽仁、理解之心,会给予我们生存的土壤飞翔的空气。浪花,我们走吧,这儿容不下我们,我们走吧,我要跟你呆在一起。然而浪花变得忽远忽近,身子像一缕轻风,枫能感觉得到,可是总无法抓住她,唯有那双于连似的忧郁大眼睛,离枫很近很近。那双眼睛会说着话:我生活在黑色胶水中,它凝结住我的手,蒙住我的眼睛,更可怕的是,它冻结了我的心,这颗曾经热烈跳动的心,我看不到光明,无法挣扎,不能思想。我曾把整个世界看成一个水晶杯,你瞧这个想法是多么天真,多么幼稚,其实这个世界给予我们这类人没有白天只有黑夜。
那些受侮辱受歧视受虐待的黑夜,像一张黑色蜘蛛网罩住了我们的一生,有多少次,我和屠格涅夫笔下的罗亭一样,像一只鸟一样飞出去,却像一只被人砸碎外壳的蜗牛那样爬回来!我像堂吉诃德一样拿着正义的长矛日夜守护着一块圣洁领土,可是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给予我生存的土壤,人们害怕我、厌恶我,嘲笑我,他们笑我是变态的,我是变态的?我是变态的!
在破棉袄被风吹处,我能看见心头的血迹和泪痕。小孩们追着我扔小石子,为什么拥有水晶般心灵的儿童就懂得欺负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大人们指手划脚指责我,为什么拥有宽厚仁慈美名的你们就不能容忍一下可怜的“变态者”?难道说我们这类人当中有些心地善良、为人正直事业有成的“变态者”连那些杀人放火谋财害命的“正常人”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瞧这世界太不公平了,给了他们肥沃的土壤,却没有我们做梦的地方……
啊,浪花,她在哪里,她的声调如此悲凉,我的心碎熬裂开来,世俗别再阻挠我,我要去追她,要去追随她。浪花,等等我——等我,慢一点——不要抛下我,不要——
浪花,她在哪里,为什么我见不到她!为什么整个宇宙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就是空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然而呀——希刺克历夫和凯瑟琳·恩萧为什么还在半空中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