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确在“同居”,但跟我爹妈想的“同居”却并非一回事儿,因为,我们并不同房。
一个月后,杨渡再带我出门时,他开始建议我扔掉口罩了。
“行吗?我不会再吓着别人了吗?”说这话时,我曾经那张阴森可怖的面孔在眼前一晃而过。一想到它曾把一个小妹妹吓哭过,我就心有余悸。
“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
我决定相信他。于是,我扔掉了口罩。
刚刚走上大街的时候,我仍然不敢抬着头走路,杨渡却一再打趣我:“抬起头来嘛!你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怕别人看见了,因你而制造交通事故啊?”
漂亮?漂亮这个词,还会重新属于我么?
我缓缓抬起了头。持续了两个月的自卑,带着无法阻止的惯性,让我继续以为,周围的人会倏然看向我的脸,然后惊叫一声:“啊!”
但是没有,我的身边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盯着我的脸,露出惊恐的神色,甚至连疑惑的目光都没有!
难道是上海人对一切怪事或不怪的事都见怪不怪了?还是现在……我真的就是一个引不起任何关注的“平常人”?生平第一次,我因为自己是个“平常人”而欣喜若狂。想想从前,不做焦点,就不开心;不是最好,也不开心;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更不开心……这一刻我突然大彻大悟:原来开心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只要你满足,你就开心!
我的整个人在该刹那仿佛脱胎换骨。过去的两个月,我曾经以为,上帝要把他曾经给我的所有美好的东西统统收回去,整个世界都要把我遗弃,快乐将永远不会再光顾我的心灵。然而这一瞬我知道,我的快乐……又回来了!
我终于不再时时刻刻惦记着自己的脸,因而刻意封闭自己,以至于不敢去任何公众场所,我终于将自己从一座无形的监狱里刑满释放!
我突然变成了一个娱乐狂。只要杨渡有空,我便逼他带我出去逛,而且专往人多的地方钻。超市、商场、影院、酒吧……
几乎每一天,我都心痒难耐,一再追问杨渡:“我还不能照镜子吗?”
“再等几天。”他边说边笑,笑得一脸阴谋。
时间进入了十月份,从我脸上出现问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年。
这一场大病,令我心中隐隐感觉,是冥冥中,上帝在让我对某件事作个了结。
这些日子,我已经习惯了不照镜子,甚至连反光的东西都不去看上一眼。在杨渡的周密呵护下,我每天过得快乐而充实,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