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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向上涌,积压的怒气噎在喉头却又找不到适当的出口发泄。曲凡生这个素日在我心目中极具权威的形象如一堵残墙断壁从半空倾斜,我尚存的对人性本善的理念危危可岌地摇来晃去。谁是可信任的?谁会在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时秉公无私?谁没有私心杂念?良心?良心是个什么玩意儿,它能当饭吃?
闪电擦亮了黑暗的夜空,枯干的树枝在西北风的呼啸中响着骨节断裂的撕哑。沙尘暴潜着暗夜卷土而来,风撞在楼角拐着弯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星光稀小月光隐晦,天空枯叶乱舞,沙尘漫天。我还记得吴嫣走时愤愤地说,别担心,有我呢。
我掐灭嘴里叼着的烟头,脸朝上平摊四肢,青白的顶棚象磨盘撞进视觉神经,呼息跟着沉重起来。侧转身子朝外,熟睡中的老人鼾声如雷,偶尔因鼻子堵塞还会吭哧吭哧地停顿几下。我又转过身子朝里,开始默数绵羊,一只,二只,三只,四只,……一千只时,大脑虽然昏沉意识却清醒。我叹了口气,伸手摸索着在桌上抓到烟盒和火机,点燃,吞烟吐雾。半支烟还没吸完,就觉得喉头发干,恶心,头晕目眩,胸口发紧。冷,冷,冷,我把空床上的被子压在身上,还是冷,浑身象被冬天的冷水浸泡过,没有丝毫热气。颈部针扎似的一掘一掘地疼痛,手摸了摸,左面脖子上橄榄状大小的肿硬块竟有山杏般大小了。一个黑影携着股冷风冲进屋内。
“谁?”
“是我,小雷。“
“几点了,你还来?”
“我刚下夜班,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你快回去睡觉。”
小雷甜甜地乐着说:“好我就放心了。” 她伸出小手摸向我的额头。
我向枕头边闪了闪说:“退了。”
“呀,好烫,又烧起来啦,不行,我得去找值班的医生。反反复复这样烧,不要把人烧出毛病来。”
再睁开眼时,天灰蒙蒙地放亮,我手被上插着输液管,脑门上还敷着条冷水浸过的湿毛巾,腋下塞的冰块换了好几茌,当时的样子一定狼狈不堪。
小雷用沾了酒精的棉球在我的脖子,手心,脚心,腋下,大腿弯……各处细心地搓擦。
她的手象条小水流在我身体各处轻轻滑动,所经之处被施了魔法般反弹出舒适的快意。
身体稍微轻快一点儿,我就开始想入非非,闭着眼睛想象这双在皮肤上游走的小手是艾艾的,那该是多么柔软和甜蜜。果真是艾艾和自己近在咫尺,亲近的能够触摸到她的呼吸,我能老老实实躺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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