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地喘息起来。
贾七一静静地注视着护士的一举一动,就跟没这回事似的。也是,他根本觉不出疼。半个月来,贾七一的两条胳膊在广州快被扎成筛子了,全是窟窿眼儿,跟吸毒的似的。护士换完药瓶子,又把一支体温表塞到他胳肢窝里。贾七一忽然点了点头,从护士的手法中,他知道了,这个护士就是昨天来的那个,一点儿错都没有。前天那个手法太重,这个温柔多了,看样子她身体挺皮实的,硬是把自己的毒素击退了。
昨天上午看到电视新闻时,贾七一就全明白了,半个月来的疑问终于有了结果。那些忽然失踪的医生、护士保证是被自己毒倒了,于是医护人员换了一拨又一拨。如此看来,被贾七一毒倒的至少有七八个,要不他们怎么把自己叫毒王呢。
从广州到北京,贾七一住院已经半个月了,他的境遇是越来越差,到现在贾七一真不敢把自己当人了。没错,自己不是人,是毒王,是喷洒毒药的机器,是最不该出现在人间的玩意儿。
在广州刚住院的时候,贾七一的病历本上写的是“严重的上呼吸道感染”。医生也罢,护士也吧,对贾七一都是有说有笑的,全然没把他当毒王,而且穿得也不那么严实。贾七一也没拿感冒当回事,嘴一闲下来就跟护士、医生闹着玩儿,而且一个劲儿张罗主任要给小护士找个北京对象。由于贾七一嘴皮子利落,人长得喜性,大家对他的感觉不错,送饭的时候往往能多给上两勺。
但没过几天,一切就在悄悄中发生变化了。
先是贾七一的发烧症状越来越重,鼻涕总有半尺多长,跟抻面似的坠在鼻子上来回逛荡。然后刚刚和他混熟的护士、医生相继失踪,新来的大夫都戴上了口罩,而且逼着贾七一也戴。但过不了两天人就又失踪了。再后来,同房的老张被他们莫名其妙地搬进了特护病房。
贾七一搞不明白,只是个平平常常的流感,凭什么特护?难道他们家有人托了关系?可自己在广州没有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