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师爷不亏是山西人,对山西近代史是了如指掌。
贾七一可没心思听他胡侃,他的眼睛在喷火,红光吐出半尺多长。老板怕烧到自己的眉毛,不得不站远了些。贾七一凶恶地哼哼道:“孙子,你们真孙子!二十多人被炸在里面,你们不张罗着赶紧救人,倒在这儿处理后事。万一井里还有活人怎么办?就看着他们死里头啊?”
“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还有活的。贾先生,你别心存侥幸,瓦斯爆炸了,就上不来啦。坐,坐下,咱们好好商量。”师爷拽了贾七一一把,没拉动。
老板似乎很长时间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了,他运了一会儿气,牙齿间逐渐发出了“嘶嘶”的声音。最后这小子梗着脖子道:“牛什么牛?你们不就是北京的吗?北京的大干部来了我也不怕,在狗子沟我说了算。”
“你以为你是谁呀,草菅人命,你不怕坐牢吗?”刘小灵喊道。
老板冷笑了几声:“嘿嘿,这几年我的矿上都出了七回事了,没一个人能活着上来的,除非他是孙猴。可我还是我,谁能把我怎么样?哼!派人下去救,想什么呢?那不是白填馅儿吗?万一再搭上几条人命,我还得赔钱,我凭什么老给你们钱?他们又不是我儿子,凭什么非要让我去救他们?有本事你自己出钱雇人下去,我看看他谁敢去?”
师爷把老板推到一边,然后拉住贾七一,苦口婆心地劝道:“兄弟,事情到了这一步,咱们为大局着想吧!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们的难处啊!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得为活人想想啊,是吧?你哥哥的孩子得上学吧,老人得抚养吧?我知道你们闹、你们折腾,不就是为了俩钱吗?可你们闹是闹不出来?我们老板在狗子沟跺跺脚,县城都得晃三晃。咱再说句难听点儿吧,县长是我们老板的干爷爷,我们老板和咱当地黑老大是拜把子兄弟,哥儿俩好得穿一条裤子。你们明白了吧?啊?”
“呵!吓死我了,我这颗心都快跳出来了……”周胖子装腔作势地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