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拦住他的话头,说:“您可别这么说,咱哥俩不是要好吗。快点煤油灯,我到您这儿来是有话要说。”
于是,周得贵说出一番话,叫康家会如雷贯顶,恍悟了一切。他才明白从头到尾自己都是倒霉蛋。
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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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男人间的私房话
第二十五章 男人间的私房话
洋蜡冒着青烟,屋子里立刻弥漫一股丝丝的气味,俩四十岁开外的男人,案子里一个,案子外一个,脸对脸地喝起酒来。男人喝酒一是为解闷,二是为聊天,话头从周得贵因何改行开始的。
几盅酒下肚,周得贵进门那会儿的怯色没了,说话的声音也高了许多。他说:“康经理啊,我这些年可不易,啥邪事怪事都经了。按戏词上讲,真是九死一生啊!前年报上说,舞台上不能光演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封建迷信的玩艺,我们团就改演现代戏,《芦荡火种》、《南海长城》、《杜泉山》什么的都演过,说实话,看戏人少多了。后来报上又说,如今舞台上还是由牛鬼蛇神把持着,让这些人演现代戏是不行的。这工夫,团里进来一批年轻学员。年轻人呀,沾火就着,他们联合一块儿在团里揪牛鬼蛇神。那些日子剧团凡是出身有问题的人,可倒了血霉,白天演戏,晚上一谢场,被学员摁到舞台上,跪着交代历史问题。好多老演员受不了这份罪,病的病,自杀的自杀。吴团长—;—;就是梅黛云的爷们儿,头一个喝敌敌畏死的。嗨,剧团哪经得起这么折腾,老演员上不了戏,还有人看吗?一来二去,剧团开不开支,正好区里一个指示,剧团下马,各自找事由。‘呼啦’一下子,剧团散了伙,比房倒屋塌都利索。给我发配到房屋修缮公司,就这么改行当了泥瓦匠。”
康家会仿佛听一本惊险的评书,心随着周得贵讲的故事情节紧一阵松一阵,脸色白一会儿,红一会儿的。想不到唱戏的,演惯了人间生死荣辱,到头来也想不开,走上不归路。要不梅怎么会跑到他这儿来赁小人书,要不她怎么会神经兮兮的,听段越剧也吓得像丢了魂。那准是叫剧团里的运动闹的,闹怕了,闹神经了。
这么一想,他似乎理解梅在早上的不明之怒,心里头松快许多。
外面起风了,一阵紧似一阵,尖啸的风声扑打门板不停地呼扇。
二人接着喝闷酒,喝着喝着,康家会似乎想起什么,他用筷子指住周得贵说:“老周哇,我告诉你件新鲜事,你猜我小人书铺领导的一个人是谁?就是你们团的梅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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