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你吧。我离这儿远,身子骨越来越不行。知道你惦记她,抽空去看看她吧。”
康大爷接到手里瞅了半天,再抬头,周得贵没了人影。
当天晚晌,康大爷值夜班。他把门一锁,弄了瓶酒自斟自饮。
没有下酒菜,干喝。
惟独那夜他没看小人书,端坐柜台后面,掏出周得贵交给他的黑色塑料皮本,翻开第一页,上面有梅的照片。梅笑吟吟的模样,犹如初次在聚英戏园相遇时,那天,梅就这么笑盈盈地把一个纸包递到他手里……
瞄一眼梅的照片,他喝一口酒。
喝着喝着迷糊起来,从贴身的衬衣口袋掏出个纸包,哆哆嗦嗦地一层层揭开,最末一层是那半缕头发,梅的头发,依然乌黑如前。
看着,看着,浊泪模糊了双眼。
蓦地,他摁动打火机,跳起一朵火苗。
火苗颤抖着点着纸页,纸页又燃着头发。顷刻间,梅的青丝便化作灰烬……
第二天早上,“健足”牌皮鞋专卖店的陈老板准时来到店门前,只见鞋店倒插门,唤几嗓子没人应,赶紧用钥匙开门进去。
里面黑洞洞的,康大爷趴在柜台上不动窝,喊两声,不应。推推他,不动。陈老板上前摸摸康大爷的鼻子,没一点儿气息。康大爷寿终正寝了。
死时,他手里紧攥一个黑塑料本,本里夹张纸条,纸条上用小楷工工整整地写着一行字:把我搁北仓火葬场……
(全文完)
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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