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的心窝里去。行人都以为他是个疯子。幸好王庆仙迎面遇到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小李,你走哪里去?”
“我去,我要……”他象傻瓜一样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走我家去坐会儿。”
“不,不,不了,我要回去……”他说罢转身就走,直奔宿舍。
一进屋,他就失声痛哭起来。他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泪干气促,浑身瘫软,他哭自己功败垂成的调动,哭自己悲惨的命运,哭自己暗淡的前途。半年来,调动已成为他一切思想、愿望、情感、活动的出发点、归宿和轴心,成为他生活的希望、目标和动力。简直可以说,调动就是他的生命、他的信仰、他的上帝。他盼望调动,追求调动,好象乞丐盼求温饱、光棍盼求结婚、囚徒盼求自由一样。为了调动,他不知费了多少心机,陪了多少强颜,花了多少金钱;为了调动,他不仅残害了别人的心灵,玷污了自己的身体,而且在婚姻上又作了痛苦的牵就。可如今,在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以后,一切一切都完了,一切都付之东流,就是因为牛朝杰一句话……仇恨在他的胸中沸腾,他的心被炙得发烫。他多么渴望手里有一颗真正的手榴弹,那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和牛朝杰同归于荆他知道如果真的这样做了,远西老百姓必将把他尊为烈士。因为牛朝杰不仅是他的私仇,也是远西人民的公敌。自从一九六九年牛朝杰民一纸“讲用报告”,在林彪党徒的卵翼下上台以来,一手制造了多少冤、假、错案,整了多少人!光是他亲自抓的所谓“红旗党”集团案中就株连了几千名贫下中农、社队干部,还有本县出去的工人、军人。在他的指使、怂恿下,数百人被打成重伤,数十人被打成残废,十余人被活活打死,近百人被逼自杀。不仅如此,他还企图制造新的冤、假、错案。他的哲学向来是:不整人则已,要整就整到底,免得那些人从地下爬起来乱说乱动,戳穿他“一贯正确”的神话。一切的一切,远西老百姓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无奈天高皇帝远,敢怒而不敢言。
“对,我写信给中央控告他,叫他身败名裂!”李乔林攥紧拳头。“可是,如果省委不管,那就完了。根据以往的先例,我的控告信将由中央转给省,省转地,地转县,最后还是落到牛朝杰手里,那我就活不成了。不,这是极端危险的。再说,即使真的引起了中央或省委的重视,也不见得能在短时间内解决问题。”
他绝望了。有时候,他真的动了自杀的念头。但他立即想到,既要自杀,何不先杀了牛朝杰?可是,用什么办法杀呢?牛朝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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