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火星一样问了一下的目光随着他们的高屋委顿下去。买子舀了一盆凉水,站在院子里从上到下泼下来,而后不顾短裤的粘湿,搭件背心就颠颠地跟出来。他大步流星跟上月月,上坡时走在前边,欲拽月月上坡,月月的手刚伸出就又缩回。买子说对不起我忘了我这粗手叫你疼。买子的话和他的一连串动作一样,是随意而随便的,可月月却感到又一种心疼。她迟疑一会儿,伸出手来,与买子粗大的手相握,一盆早已装满的水强烈地晃动起来。上次河边的一抓因为没有铺垫,那感觉是心里边的水在漫溢,而现在历经了一个雨季一个黄昏的铺垫,月月盛满心湖的渴望一下子倾如雨注,心窝噗噗直跳,一股热热的血顿时涌遍全身。月月看着买子,目光执着、率真。许久,她低下头来,说你不是抓疼我的手,你抓疼了我的心。买子初始以为听错了话,仁立着细嚼一遍,当确认一字一句没有半点差错,他小眼睛大放异彩,像庄户人旱季里看见第一片浓云。他不顾火花在场一把抓住月月双手,目光炉膛里的火似的烧着月月,翁老师我谢谢你,我刚才见到你出现在院子里就像见到庆珠,我不敢想让你疼我,你和庆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月月信口问道。
买子被问住,嗫嚅好久才说,你好像是一个讲身份的人,庆珠不是。买子的话如何刺伤月月的他毫无所知,就是这种刺伤月月的话,使月月在后来的日子里,几乎是大踏步地走出道德的庄园。
月月和国军
林治帮打发月月叫来买子说了极简单的几句话,大意是咱爷俩不搞竞选,我现在就让位给你。你要搞清是我让位给你,要兑选你未必选得上。买子说不,林叔我不要你让我,我选不上情愿。林治帮说不必再说,咱爷俩有这情分,不是几瓶酒,是我看重你白手起家的本事,也是天意,当真等到年底男人回来,这位儿搞不定是谁的。
虽然国军对歇马山庄的事从来不感兴趣,可是送走买子,看着买子长着稀黄头发的脑袋,国军有了一丝反感。国军回家,走进父亲屋里,说爸,这小子挺傲,你不该强调天意,你应该让他知道你是他的恩人。林治帮泰然地摇摇脑袋,说是杂种你就是用钉子钉他也钉不住,是好种你放他千里他也会找到家门。月月说,买子不是那种人,买子绝不是国军想象的那种人。
夜晚上床,国军扳过月月,说翁月月同志,你的判断不一定准确,我看那个瘦猴一样的野人挺傲慢。月月有些不高兴,月月说国军,你怎么说人瘦猴?国军说我向来都说他瘦猴,我早给你讲过瘦猴的故事。国军认真地端详着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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