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皮,树皮脱离躯干之后能够吹出美丽无比的音乐。然而不管新奇的活路带来怎样新奇的联想,做着做着,月月总能清晰地触摸到她的心事—;—;孩子。她的肚皮一天天大起来,那内在的、只有她自己才能感知的跳动,一天天强烈地骚扰着她的知觉、感觉。月月在独处的时光里就常常把手伸进腹部轻轻抚摸,这时,她的脸上会露出显而易见的幸福的微笑,那笑是生动的,无与伦比的生动,然而,这笑往往会稍纵即逝。月月在感知了那个欢快的小生命的同时,会突然地百感交织泪光盈盈,突然地感到一股悲恸的情愫从四面八方向心中挤压。在京城当画家的月月的二叔回来了,三嫂把月月接回家。买子听说便带着刘海来到翁家,诚聘二叔为村小学的辅导员。刘海顺手拿起带来的方盒,将折口打开来,说老哥,这是聘礼,你若没有意见,就请收下它。全家人都把目光聚在那个第一次听到的被叫聘礼的物件上,是一个十分精美的小收音机。买子说,我们不知道买什么好,您老从京城回到乡下,一定想听听外面的声音。
这是一件不容易拒绝的礼物,翁凡书接过来,说谢谢你们,我收下了。
事情已经达到预期效果,买子麻溜站起,他冲月月、月月母亲,冲每个人都笑笑,然后握住翁凡书的手,说二伯,再见!因为深诸月月哥哥此时的心理,他没有向其它三位兄长伸出手来。
送走买子和刘海,大家重新回到屋里。他们先前的话题是听二叔讲北京的市场经济动态。然而大家刚刚围拢在灯光下,就有人发现月月不见了。秀娟就一直注意着月月的举止,看看她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勇气。三嫂秀娟发现月月不在,月月母亲才突然醒悟,就刚才还在呵,是不是上厕所啦?
就在这时,大家听见一丝被挤压的、游丝一样细长的哭泣从里屋传来,当秀娟和另外两个嫂子一同打开模模糊糊的里屋,只见月月仿佛一个被摔在炕上的蝈蝈,四肢紧紧缚住炕面,脑袋抵在被上,浑身抽搐。
买子能在二叔回来的夜晚跨人翁家门槛月月毫无准备,白驹过隙一样的时间给原生状态的灼痛蒙上一层尘埃,虽然尘埃下的涌动时不时提醒着月月的心事,但最初那种炽烈的、神经质的、抓心挠肝的疼痛和后来的思念,都愈来愈变得混沌、模糊,它不是隔着雾气看山的模糊,亦不是隔着青山听流水声的模糊,这感觉的丧失似乎跟外界无关,而是在肌体里注入少量麻药,没有深入疼痛感的那种模糊。时间真的像月月曾经期盼的那样,变成一剂麻药,麻醉着她的感觉。二叔在翁古城红崖口乱石间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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