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裂的嘴里不停地喊着给你钱——给你钱——
疯姑娘
一
深山密林处的深夜就如一泓深冬潭水,这深山密林、这黑夜、连那看山的小屋,仿佛都被人世所丢弃遗忘了。只有好奇的月光到处走动,它一不小心便从窗隙掉进这看山的小屋子,跌得屁股生疼也不敢叫喊,一动不动地伏在床前,唯恐被人发现。
其实刘阿婆此时还未入睡。月光似乎把许多刺带进了她的脑海,让她不得安生。想着这些事情,心就象一棵风中的玉米,不停地摇来晃去,还发出一些又细又密的声音,宛如记忆中那些微妙无比的细雨。栓子在她的一侧发出呼呼的鼾声,仿佛漫长的河流在平日里从容不迫地流动。虽然如今人们都称栓子为刘老汉,可刘阿婆总称他为栓子,就象栓子也称她阿秀一样。他和他在互相的呼唤之中,仿佛就回到了从前的岁月,两人立刻年轻起来,眼里突然冒出了那蜇伏着的光。从五十岁过后,刘阿婆就觉得夜晚越来越长,越来越难熬了。
山里的风溜过院子,黄瓜和扁豆的叶子在风中愉快地哼着歌,刘阿婆突然间羡慕起这些绿油油老是开花结果生气十足的植物来,她真希望能有一个什么办法,把自己二十岁以前和五十岁以后的这段时间省略掉,那该多好!
猛地,外面的篱笆门响了一下,刘阿婆兴奋起来,也许是山里的什么小野物又调皮地来寻找什么东西吃了。儿女们大了,都不愿陪他们住在这深山里,纷纷飞到外面去了,可这些小野物没忘掉她俩,这些小东西善良又通人性,人都象它们就好了。
可是,这分明不是小野物的声音。刘阿婆惊讶地听见轻轻的猫一样的脚步声,接着黄瓜架惊慌地抖颤起来,接着就是清脆的咔喳声。刘阿婆不安地半睁开眼睛,竖起耳朵凝神细听,竭力想透过射进屋来的几束月光猜测外面的动静。她越来越奇怪且恐惧起来。她不禁用手慌急地推着身畔的丈夫。刘老汉止了鼾声,却没有起身。刘阿婆一边推着,一边悄声说:“死鬼,外面有人呢!”
刘老汉终于醒过来,不满地说:“阿秀,出什么事了,半夜三更你也不让人安生。”
刘阿婆小声说:“栓子,外面有人!”
刘老汉听了一会,说:“胡说什么呀,荒山野岭的,哪会有人。”
“住口,不信你听听!”
刘阿婆身子用力地向刘老汉怀里躺着,刘老汉不由自主地揽过来,只觉妻子一身的冷汗。这种热乎乎湿润润的感觉让他很舒服。他得意地按紧老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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