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容易吗,钻个窟窿就能出油?这可是经过周密研究,多方论证,才开得钻,这玩得是高风险。”
“现在可是高回报喽,坐在井口上,大把大把收钱就是了。”
王辉用毛巾擦擦手,单眼皮搭拉着,不冷不热地说那钱可是公家的。
“公家算个屁,你们个人收入不会少。”
“那倒也是,否则谁到这儿来。”王辉同意这一点。他直起身子指指四周,“你看看这儿,看看这山,看看这沟,你们这儿全都是一个色儿,全都是黄色。赶明儿等我回北京,我都成色盲,只认得黄色了。”
王辉说到这儿突然打住,他看见了肉龙敞开衣服露出肚子。他忍不住看了又看。突然王辉慌忙丢下毛巾,快步朝杨晓涛那儿走去。
这会儿杨晓涛站在吉普车旁,正和谢主任商量晚上请客的事呢。人群中一个胖头圆脑粗脖梗的汉子大踏步向他走来。此人挺个大肚腩,一身肥膘肉,身上那件灰西服就像刚从泔水桶里捞出来,皱巴巴,油腻腻,如同工作装,而那两袖子还挽得老高,露出了里面龌龊的脏衬衣。此人是山西油贩,江湖上称葛胖子。
“你是这口油井的经理吧?”葛胖子大大咧咧地喊道,然后开门见山。“我是山西人,我有三辆油罐车专在这里拉油。把大罐里的油全卖给我!”
杨晓涛明白这是私人买油。“对!”这家伙蛮横地点点头。
“原油只能送炼油厂,我们不卖给私人。”
“唤!”葛胖子连连跺脚,好像不吃这一套。按他的说法,原油送炼油厂,要么回款不及时,要么压根就拿不到钱。“我买油给现钱,现在就给!”说完他就像上茅房撒尿那样,解开一条宽大的牛皮带(特大号电工用的那种,而且上面还如叠环一般缠了一圈红布带。今年是这人的本命年),当着众人面双手伸进裤裆里,毫不害臊地拱来拱去,接着他掏出一捧浸透着热烘烘尿臊汗液鲜红水亮的百元人民币,一咕脑硬往杨晓涛的手里塞,好像那是一堆不值钱的菜叶子,不要也得要。王辉在旁边都看愣了。杨晓涛拒绝了,说了一句,他们要按政府的法规法令办事。
见这位北京哥们儿坚决不卖,好像有所预料,葛胖子叹一口气,“唉,经理,好多油井以前也往炼油厂送油,可现在都这样卖开了。好,以后你也会这样卖的,过段日子我再来找你。”
望着葛胖子风风火火勿勿离去的背影,杨晓涛感到十分不解。陕北这个最偏避的旮旯里怎么出现了山西人?他们怎么跑这么远,到这儿来拉原油?
“山西出煤出铁,可就不出石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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