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寂寞者都成了先驱,成了先锋,成了烈士。
如茵继续坐在沙发上想着。
逸仙后来得了乳癌,将要面临切除半边乳房的局面。以前演戏最多是得癌,是不具体的,不是肺结核要吐血不是天花有一块块麻皮。死的很美丽也很含糊。不会象其他病症死亡的那么难看。导演最多要求脸上涂多一些粉,准备一些代替血浆的蜂蜜含在嘴里,说完一段台词就死。不影响仪容和情绪的死亡。
那样的作派似乎在调侃生命的无常与可笑。
但是逸仙跟她说,日子多么难捱,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是朽木,最后只好烧了火化。
逸仙的脸还是老样子,狭长的,细细的眼睛,有些近视,模糊的时候还会淌泪,但是和情绪无关。带着眼镜,没有发胖,瘦瘦地坐在那里。头发盘成一个发髻,白色的线衫罩着深紫的旗袍。意正言辞地老派起来。
仍然会有人回头看她,逸仙的特殊之处就是她脸上的冷淡,微微厌恶的表情。她会叫一杯鸳鸯,她最喜欢的一种饮料。象香港这个殖民地,中西合璧汉洋杂处——都是混合物。鸳鸯是一半奶茶一半咖啡,太多咖啡因,逸仙会睡不着。
逸仙贪爱这种小小的奢侈,满是爱悦的表情。
逸仙看着她慨叹,如茵,你还是时髦的。
如茵看看自己,还要时髦的,因为也许还会被人照到相,老也要有老去的风度。
这个年龄穿不了大红大紫,只好选择恰当一些的,她喜欢这种蓝色,粉兰,象雏菊。她的身材也还是清瘦的,似乎停留在少女时代无法前进了。她讨厌痴肥,痴肥也是一种罪过,为了满足不知餍足的胃最后变的面目全非是件可怕的事情。
逸仙说,我们有多久没有联系,有多久,我都不记得了。
逸仙没有结婚,她的孤高显然成为了婚姻的障碍,戏迷情人很多都是不婚的。逸仙的家显得干净整洁,就象没有人居住,挂着自己的剧照,和如茵一起的。
逸仙是她的梁兄、张生、柳梦梅、李后主、焦仲卿……多半是些温婉动人的君子,女性倾向的深情,现在的人不懂,以为是娘娘腔。
逸仙的情感在现实里是淡泊的在戏里是真的:怨则真怨,喜则真喜,发自内心而非关想象。
她们是彼此的“夫”和“妻”。她会在欢娱极处生悲音,善怨并非强作悲苦,这种悲和喜的情绪紧密交织,波澜起伏,层层递进,由喜到悲是渐进性的,但是最后是一个美满的结局。
始悲终欢的作品往往出于观众的心理需求。泪山血海,到此滴滴归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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