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婚姻、爱情,象革命党,选择作烈士。她鼓励她的情人勇敢起来。
逸仙想,这些倒霉的表哥最后都被逼着殉情。导演要求她还要唱黄梅调,黄梅调是最乡土的曲调,带点软绵绵的意味,象那些暗送的秋波撩拨人心。
逸仙不再看剧本,她想自己就是申生,最后绝食自杀还化作痴情的鸳鸯,为什么写剧本的人永远没有想象力;还是观众喜欢活在欺骗与假象里。这一杯鸳鸯都喝完了。
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也不羡慕鸳鸯,也不想成仙,白白地叫着这么言情的名字,是一种浪费。白白的让别人羡慕也是浪费。逸仙鄙视泛滥的情感。
晚上的时候,如茵打她的电话,问着她目前的情形,悦耳的声音娇美的稚嫩的,象她的样子总是长不大的。
循众要求他们要再演一次才子佳人。娇娘申生、梁山伯祝英台、霍小玉李益、李后主小周后……都是一样,都是爱恨离合,无常的循环。
如茵细细的声音自电话里蔓延上来,低低地慨叹着:“逸仙啊,逸仙——我是如茵,你可好?”不象真的,这一切都不象真的,有点不近情理。如茵说起自己留学的辛苦,说起订了婚的男友突然失踪,最后报纸上传出他和别人相好。
很讽刺啊,这样的戏如人生。如茵叹了气。我看了报纸生气立即驾车出去,撞车了——大家以为只是意外,我是想自杀,不过没有死成,活下来,脑震荡——现在还是很多事情记不清。也许是不想记……
逸仙静静地听着,如茵的苦恼是隐隐地,象一颗酸疼的坏牙齿。充满了无常与讽刺。
她们一向无话不谈。知道彼此。
再后来逸仙的身体不好,开始老了,她拍不得三级片。她对着镜子朗朗笑起来,脱干净了,倒象男人。
不怀好意地笑,她抚摸着自己的身体,细软而冰凉的身体。
最后一次见到如茵,她老了,每个人都应分地老了。
逸仙觉得苍凉,想起来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时候戏里的月亮还是画上去的,满月缺月,都是画上去的,没有时间性的。不过时间到底是个可怕的东西。
在浴室里她摸着自己的身体充满了痛楚的温柔,她的胸前缝着针,破碎的身体被一针一针缝合起来,痛楚的让她觉得人生不外如是,没有戏剧好。离开声光电影,什么都是不美观的,粗糙的。
电影是一件金缕玉衣,串起一小块一小块的碎片,由零散到系统。将一切美好整合化。
逸仙看着她们的合影,她们是互相懂得的,都是吝惜而理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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