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举臂,枪与肩齐。“砰”的一响,杨家老二的喉咙被子弹撕开一道大口子,血雨喷溅,满地殷红。杨家老三从躺椅上蹿起来,秦照行的斧头劈空而落,正中顶门。杨家老三一声不响,扑倒在地,在血泊里抽搐。杨家老四惊得瘫在躺椅上动弹不得,大小便都失禁了,坐在屎尿里眼睛发直,脸色黑青。秦照行斧头一挥,杨家老四的脑袋只剩一丝皮连着脖子。杨家老五往堂屋跑,杨家老大往墙根跑。秦照行抡起斧头扔出去,杨家老五一只脚刚跨进门槛,斧头的锋刃已经没入了后背。杨家老五长声惨嘶,手足并用爬进屋里。秦照行从裤兜里掏出两颗子弹装上膛。杨家老大拼命一跃,双手搭上墙头,再一用力,半个身子撑到墙上。秦照行一枪打在杨家老大的腰眼上,杨家老大手一松,倒在墙根底下挣命。秦照行走过去,朝杨家老大脑袋上补了一枪。杨家的女人们从厨房里冲出来,系着围裙,手拿菜刀擀面杖。女人们先是呆愣愣地看了秦照行几秒钟,随即在被灯泡照得雪亮、血肉横飞、死尸遍地的院子里发疯似的尖叫,没头苍蝇似的乱撞。秦照行冲进堂屋,堂屋里亮着灯,杨家老五蜷缩在八仙桌底下,两手攥着桌子腿呻吟。秦照行掀开桌子,从杨家老五背上拔出斧头,往脑袋上使劲敲了一下,敲出来红白脑浆满地流淌。秦照行的眼睛有些发花,他摇摇晃晃再一次来到院子里,女人们已经跑光了。
天雷 第三章(5)
秦照行右手握枪左手持斧,把院子里杨家父子五具尸体挨个检查一遍,看是不是全都死透了。他蹒跚着走到大门口。大门外全是人,一看见他便爆发出一阵低沉的呼喊,脚步杂沓,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却。秦照行走出杨家大门,站在黑压压的人群前,电视里老生苍凉嘶哑的唱腔震动他的耳鼓。秦照行慢慢摸出一颗子弹装上,人群“呼啦”一声又退出老远,可并不作鸟兽散。秦照行微微一笑,挺起胸膛。他仿佛听见极远极远的远方传来儿子呼唤他的声音,这呼唤溶入远山,飞上苍穹。秦照行把枪口塞进嘴里,扣动了扳机。
世界上所有的爱恨只能在一种东西里终结,那就是鲜血。当然,这样的爱与这样的恨是生命中最沉重的负担,是生命中最残酷的折磨,是生命中最壮阔的波澜。与其说每个人在死亡面前是平等的,还不如说每个人在鲜血面前是平等的。鲜血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天秤。很多年以后,秦雪雷这样认为。
那天晚上,秦照行在他生命最后一刻听到的不是幻觉,而是秦雪雷心底的呼唤。因为秦雪雷当时就站在杨家大院后坡的一棵大枣树下面。他听从父亲的吩咐送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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