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闷湿的空气里汗流浃背,喘息粗重。没有太阳没有风,一股散发不出去的酸臭弥漫在号房的整个空间里,令人作呕。黄东阳举手报告老二,请求小便,获得准许后站到马桶前解开皮带。老二蹑手蹑脚走过来,黄东阳尿得马桶稀里哗啦乱响。陡然间秦雪雷浑身汗毛直竖,冷飕飕打个哆嗦。老二两手揪住黄东阳的头猛往墙上磕,黄东阳反应奇快,双手及时撑住了墙面。秦雪雷想,这个新来的人被老二捏得变了形的耳朵马上就要被连根扯掉了。黄东阳勾腿反踢,蹬在老二腹股沟上。老二吃痛松手,又被黄东阳一胳膊肘顶在胸口,踉跄着后退了三四步。黄东阳转过身,赤红的眼睛瞪着老二,撕裂的耳朵根淌着血。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老大从大板上直跳起来,老陈张大嘴巴,眼镜滑到鼻梁下面,露出呆滞的白眼球。老二重新冲上去扑倒黄东阳,两个人滚在地下,无声搏斗。秦雪雷茫然注视着脚边两个龇牙咧嘴的脑袋,黄东阳白亮亮的牙齿都快要碰到他的脚尖了。他依旧一动不动。老二占了上风,把黄东阳压在身子底下,一手扼住黄东阳的喉咙一手从腰里拽出一把磨得尖溜溜的牙刷,猛地向黄东阳扎去。
天雷 第四章(4)
对一个人来说,一生中瞬间的决定可能创造命运的转折,而这个决定往往是受下意识支配做出的,思维成了多余的东西。秦雪雷攥住老二握着杀人利器的手,两人的眼睛对视了一秒,秦雪雷的眼神淡漠冰冷,老二的目光惊怒交集。老二把卡着黄东阳脖子的手缩回来,全力重击秦雪雷的喉结。秦雪雷瘫倒在大板上,老二毫不犹豫地将那把锋利的牙刷深深扎进了他的左肩窝。与此同时,黄东阳撑起半个身子,右手食指戳进了老二的右眼。老二嚎叫一声,双手捂脸坐倒在地。黄东阳爬起来,抬脚又准又狠地踢在老二太阳穴上。这一脚把老二踢昏了,仰面朝天直挺挺躺倒,满面流血,口吐白沫。
黄东阳扶起秦雪雷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那把牙刷还呆在它不该呆的地方,黄东阳不敢将它拔出来。满号房的人都呆呆站着,静悄悄不发出一丝声响。黄东阳大吼一声:“快叫警察!”老陈扑到铁门上大声呼叫。黄东阳说:“兄弟,没事。这点小伤要不了你的命。”秦雪雷对黄东阳笑笑,他的肩膀很疼,可是十二天来积攒的痛苦全部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