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锨:“那你就去找警察告我不小心砸了你的车吧!”
工头晃动双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别!别!别!给你!给你!”
工头钻进车里取出手包,掏出一沓捆扎整齐的钞票,数出五十张一百的递给秦雪雷。秦雪雷一手举着铁锨,一手接过钱,转身飞跑而去。
医院距离工地大约三里地。秦雪雷把钱揣在背心下面,顺着大街奔驰。十五分钟后他赶到医院急救室,当着医生的面伸出那只攥紧了钞票的拳头。女人被推进手术室,秦顺和秦雪雷坐在手术室外面走廊的长凳上。
秦顺问:“钱哪里来的?”
秦雪雷回答:“向工头借的。”
秦顺的眼睛离奇地扩大了一圈,说话都走了音。“工头借的?”
秦雪雷点点头。
秦顺的下巴颏抖动着,嘴唇轻轻抽搐。“没白干!还真没白干!”
秦雪雷保持沉默,等待急促的呼吸恢复正常。一种兴奋在他身体里炸裂,使他晕眩。秦雪雷知道兴奋来自于那把铁锨。铁锨把他心里的一道门打开了,他在门口徘徊着,不清楚门里有什么。
秦雪雷后仰脑袋靠住墙,向天花板吐一口长气。铁锨那沉甸甸的力量让他觉得安全,沉稳,平静,从容。那是一把好铁锨。
秦顺的女人保住了性命。她肚里的孩子小产了。
三
秦顺女人出院的当天上午,工头把秦顺和秦雪雷叫去,先让秦顺在一张五千块钱的借条上签了字,然后宣布秦雪雷已经被包工队开除,必须马上离开工地。秦顺目瞪口呆,秦雪雷泰然自若。兄弟俩一起去秦雪雷的宿舍收拾好行李,相跟着走出工地大门。
秦顺把一百块钱塞到秦雪雷手里,说:“兄弟,哥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你嫂子的表弟在西门妈祖街开了个叫‘红香’的四川小吃店,你这就去找他落脚。安顿下来给我打个电话,我明天去瞧你。”
秦雪雷说:“我不知道他叫啥。我不知道咋去。”
秦顺说:“他叫黄大全。你坐八路公共汽车,第六站下车。从妈祖街街口往里去,路东第七个门面房就是。”
秦雪雷提着包袱走到八路公共汽车站,站上稀稀落落几个人。秦雪雷刚要将包袱换个肩膀,有人在后面拍他一下。他回头想看看是谁,不提防迎面被狠狠凿了几拳头。鼻血立时淌出来,酸辣的眼泪涨满眼眶,眼睛马上睁不开了。他摇晃着向后退却,耳根上又挨了一击,小腹被几双皮鞋踹得翻江倒海。他躺倒在地,双手抱头,任由后背屁股遭受践踏。在饱受痛楚的五六分钟里,他唯一想做的就是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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