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和我相比,我绝对是画这种画的专家。我能准确地捕捉住对象的瞬间变化,我熟透了她们的身体和表情,哪怕最细微的表情我都能抓住它,我甚至能画出她们的心事。我太懂她们了。我闭着眼睛都能画好她们。我的速度绝对是最快的,我不用观察,只要她往那儿一站,衣服一扒,我提笔就画。我也不怎么擦笔,我顾不上。我的笔头总是脏兮兮的,在调色板上东蘸一下西蘸一下,因此画面上的颜色都显得灰浊而细碎,即使是表现明亮或阳光,我的色彩也是脏兮兮的。有时候我干脆使用一些线条,笔触很硬的那种线条,还使用变形和夸张。这都是省时省力的办法。一幅二百,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月的生活。现在钱是最重要的。虽然没有谁管我了,我画得随心所欲,但我却一点也不敢耽搁。不过效果似乎还不错,画中的裸女都很性感,都有一种晦昧的妖媚之气,既恰当地表现了淫荡和欲望,暖昧和挑逗,又表现了凄凉、无奈、无所谓……
但我没有像在槐花路时那样频繁地跟她们上床。首先我舍不得花钱,我好不容易有了两个钱,不能全这么花掉了,其次我也怕再染上性病。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我不会过份地压抑自己,一切都看我的心情。
我一共给他们画了两百多幅。我不但有了钱,还有了一家画店。在给刘昆画画时,我忽然想到要留一手。我被这个想法弄得激动不安,几个夜晚都没睡好觉。我不敢说这个想法就一定会给我带来生路,但我觉得我巳经看见了希望。我因此画得更加勤奋,简直废寝忘食,眼睛都熬红了,布满了血丝,胳膊也酸得抬不起来。我把每个小姐都画了好几幅,有的画了十几幅,我把最不满意的那幅拿给刘昆去交差,其余的都自己留了下来。刘昆这里的事一完,我便租了一个店面,把这些画放在店里去卖。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我找到了一条生路。
我哭了一场。准确地说那不叫哭,叫流泪,我只是默默地流泪。我坐在一个满是空颜料瓶的墙角里,仰着脸,让泪水无休无止地流下来。
我的画店是南城惟一的油画店,从画店开张那天到现在,每天都有很多人涌进去看画。我知道他们不是为了看画,而是要看画上的裸体女人。但我还是把我的店名叫了“艺术家”。这是一种策略,也是一块遮羞布。既遮了我的羞,也遮了大家的羞。因为强调艺术,我的顾客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把画拿回去,因为他买的是艺术品。一切都是以艺术的名义。尽管我把价码定得很高,但依然卖得很好。我对店里的伙计说,我们的顾客都是些热爱艺术的人,是具有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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