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脸色潮红,目光慵倦,明显是一种亢奋过后的随意和懒散;身后是一张凌乱的床,床单的褶皱真实自然,有一只手机搁在枕边,床前地上是女人脱下来的衣服,旁边是一只线条简洁的椅子,椅子上有一个玻璃杯和一本翻开的杂志,杂志上躺一卷纸巾,纸巾的一头垂落在椅边上。整个画面呈现了一种极为生活化的意味深长的卧室氛围。
我没想到我的画居然获了一等奖,并且被选送参加大区分片巡展。报纸和电视都介绍了这幅画。晚报上有一篇文章,称我为“神秘的大画家”,说“如此大手笔,堪称鬼斧神工,老疤先生到底何许人也”?说我的画“轻松自然,亲切朴实,看似信手拈来,实则大有深意,是在不经意间对以往人体画提出了严峻的挑战”,“那种呆板的、像木偶一样的、靠摆模特儿摆出来的人体画,在老疤先生充满生活气息、生动感人的作品面前立即失去了意义,从美学上、视觉感受和内心共鸣上,统统失去了意义”。
我看了这篇文章。我觉得这又像是金鱼眼江南生的手笔。怎么这些人说起话来口气都差不多呢?无论说好说坏,都是这么肯定、绝对,牛皮哄哄霸气十足,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在大区分片巡展上《卧室》又获了奖。整个巡展期间,《卧室》所到之处好评如潮,说法都和江南生相似。这以后我便不断地接到各地画展的邀请函,只要有可能,我都尽量参加。我的名声越来越大,关于我的评价也在不断升级,除了“大画家”,还有人惊呼我是一位“橫空出世的大师”,说我的作品的意义“不仅仅在于近乎完美的表现了现代东方女性的内在美质,更在于开创了一代新的、符合时代审美取向的画风”。他们还对我的脏兮兮的用色和变形夸张手法给予了高度评价,说是赋予了人物的时代特征和深刻的思想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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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的脸》第四十一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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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们怎么胡说八道,但对于我来说,这确实是个巨大的意外。我突然之间成了“大画家”,甚至还是“大师”,名满天下。这是我年轻时的梦想,居然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一种现实,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真让人匪夷所思。
这虽然有点像在做梦,可我并没有被从天而降的“大画家”和“大师”砸得神魂颠倒。我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别人是怎么回事。我依然没有抛头露面。我让我的伙计代我领奖,代我出面应付,一切都交给她们。别小看我这两个伙计,以为她们的出身不过是鸡,多少会有些鸡相,拿出去难免会漏底。其实现在她们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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