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再配上一些画,买个书号出了一本书,大十六开的国际流行版,内页全是进口铜版纸,书名是《老疤的画》,免费赠送给掏钱买画的顾客。
至于我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还跟过去一样。我没有买房子,也没有买车。我连手机都没买。我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房子在城南,离市中心很远,是一套顶楼的两室一厅。房主没装修,我也懒得动它。我的穿着也一般,一件旧夹克,一条冒牌的休闲裤,脚上是一双减价皮鞋,看起来像个打工仔。我的钱都存银行里,是分许多折子存的,存折都被我藏起来了。我把它们藏在一些画框里,那些画框我永远不会用它们来画画的,我钉它们就是用来藏存折的。
白天我一般都躲在房间里画画。我不会浪费时间,我知道我画的是钞票。而且我画得更快了,颜色也更脏了。既然脏兮兮的颜色表现了“时代特征”和“深刻的思想内函”,我干吗还要老花时间去擦干净我的笔呢?再说模特儿也是按钟点收费的。时间就是金钱哪,我怎么舍得用金钱去擦笔?
我的模特儿都是我自己找的,晚上我会到夜总会或娱乐城去找她们。如果我要找年纪大些的,有些少妇味道的,我就会到广场纪念碑下去。到了晚上九点钟以后,纪念碑的阴影里就会有一些女人在那里晃来晃去。一般来说,她们都还有一些风韵,为了做生意,穿得都很紧身,用硬梆梆的胸罩把胸脯束得高高的,像两只牛角一样,领口又都很低,而且都光着两条开始发胖的圆滚滚的膀子,远远地你就能闻到她们身上浓郁的脂粉气味。她们都很便宜,是地地道道的便宜货,有五十元她们就会把你当阔佬,就会扭着屁股,高高兴兴地跟你走。有人说她们都是下岗女工,还有人编了顺口溜,说下岗女工不流泪,挺胸走进夜总会……我看见她们就会想到余小惠,我总觉得余小惠一定也是这样的。我心里隐隐的有一种期望,觉得有一天我可能还会碰到她,而且就是在这种情形下碰到她。
只要觉得合适,我就跟她们做生意。我跟她们进包厢,不管是夜总会的还是纪念碑下的,我都愿意跟她们在包厢里谈生意,而不是站在外面谈。我跟她们谈生意一般都比较顺利。白天她们闲着也是闲着,能多挣点钱有什么不好呢?我一说她们基本上都会同意。她们也很准时,上午九点一刻之前就会赶到我那儿,一到马上就脱衣服开始工作。只是有一点,她们在工作时老会打哈欠,一个姿式稍微坐久了些,干脆就睡着了。我也很体谅她们,不会马上叫醒她,而是从不同角度去勾草图,勾出十几张草图,又上了大体色之后,我才会把她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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