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片枯叶,便小心翼翼走上去把它拿掉了。这首诗就是这个龙字当时最费工夫,刻了足足一个小时,因为他觉得在这首诗里它是诗的魂,是诗的血液的喷发点,有了它,这首诗才能灵动飞扬起来,否则诗就是了无生气的,瘦弱不堪的,甚至是干瘪的,死的。他还让它向左边稍稍倾斜了一点,这样它下面那往上飞翘的一勾便更具有一种飞翔的气势,更显出龙的气派来。
牛希咬磨蹭着石头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作品,它比在杂志上发表作品更重要,因为它代表大自然,换句话说它被大自然接受了。在大自然里发表作品,读者是谁?是上天,而我相信,上天会根据它看到的作品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余九日面无表情地弯腰捡起一颗小石子,瞄准那个龙字打了过去。牛希咬就痛得叫了一声,赶紧抚摸龙字,把沾在上面的几颗沙粒掸掉。奇怪他倒没有生气,只面带苦相地说:“你这是做孽,会折寿的知道吗?”
“上天有知,一定会对我表示赞赏。”说罢余九日爬上小山坡,走进爱晚亭,坐在了石凳上。
安静了一天的峡谷开始有动静了,密林深处吹来阵阵凉风。秋天黄昏的气象是最容易分辨的。首先是色彩,阴阴的显得特别深沉,好像对白天有一万个不愿意,急于摆脱似的,它对夜晚的那份觊觎之心,让人看了会恨得咬牙切齿;其次是气息,仿佛患了感冒,总给人以呼吸不畅的感觉,不远处一座小桥下面传来散乱而拖沓的水声,似乎是它的鼻涕,涩涩地往夜晚里响着,非得到那时候响声才会停止,因为夜幕经常能掩盖很多声音。
两人在亭子里坐了大概一刻钟,就有同学到了。此人叫周正涛。周正涛居然摇了一把羽扇,引起了牛余两人的讥笑。周正涛解释说:“不是扇风的,山里的秋蚊太厉害了,我不想用我珍贵的鲜血养肥这些可恶的小吸血鬼们。”
牛余两人依然还是讥笑。他俩很了解周,知道这家伙最喜爱三国水浒,骨子里有一种想给人当军师的欲望,可惜没办法满足,便先拿一副扇子聊且自慰。周正涛梳分头,一张猪腰子脸,长相平凡,然而却神采飞扬;一对浓黑的眉毛总是向天上翘去,再配以游离轻飘的目光,给人一种傲慢的感觉。事实上他也的确很傲慢,常学诸葛亮,以管仲自比。
周正涛问:“两位等多久啦,他们怎么还没来?”
“着什么急,天还没黑呢。”余九日说,又问,“你分在哪个单位?”
“麓山区政府宣传部。”
牛希咬很不理解地问:“你是学经济的,怎么分到宣传部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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