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牛希咬休息,因心情十分郁闷,哪也没去,就在房里呆坐着。干这份膳食工作已快一年了,他渐渐感到这种平庸的生活竟也是有压力的,无形中搞得他有些心烦意乱了。起初也许因为有文学的支撑,他还能习惯,不幸的是他的文学信念已经随风而逝,他就感到心里仿佛有道堤坝垮了似的,一切都被淹没了。他不明白过去那么强烈的文学信念,持续了那么长的时间,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所谓的信念居然如此的不可靠,这使他对人生灰心到了极点。想象一下未来,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不禁想起了五代时的一首小词: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萍洲。咀嚼再三,不觉喟然长叹,又想起了李煜的一首词: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文学终还是牵肠挂肚的,只是每每鼓起勇气要再把它拿起来,那志气便又散了。他觉得自己缺的并不是才气,而是表现这种才气所必需的宁静的心态。现在的他确实太躁动不安了,生活的每根触脚仿佛都在撩拨着他,它们牵着他的魂儿向各个方向奔去,使他就仿佛被五马分尸了似的,这种情况下他是断不可与文学再续前缘的。
他愁怅地走近窗户,推开纱窗,一缕深秋的暮色爬上了窗台,并且挟来了两声蝉鸣。岳麓山的红枫已过了最艳丽的时候,开始褪色了,不过远远望去,那副香销色衰的景象似乎更富有诗意,也更适合他现在的心境。
这时,余九日来访了。余一进门就说他先去山中散了散步,路过此处,随便来坐坐。牛希咬很清楚余为什么要这样解释一下,盖因在他们的交往史中一般谁去拜访谁似乎就意味着谁被谁吸引了,而被吸引又似乎意味着在精神上甘拜下风,这是他们的尊严所万不能接受的,故余九日要特意解释一下,以表示自己不过来歇歇脚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说了一会闲话,余九日问:“你难道真的放弃文学创作了?”
牛希咬说:“暂时的放弃。。。。”
余九日就直言不讳地说:“什么暂时,我就知道你坚持不下去。以前我给你预言过,你不信,怎么样,让我说中了吧?”
余九日这种批判的口气叫牛希咬有些生气,立着眉毛说:“你少在我面前自以为是。劳逸之道,一张一驰。这几年我跟家里闹得水火不容,好不容易终于完全自由了,我想充分享受享受。好比打仗,我这是以守为攻的打法。”
余九日鄙夷地说:“可笑,文学跟打仗有什么关系,乱比喻!”
牛希咬说:“你懂个屁,事异而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