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的人穿着皮衣,显然是渔人。
“是很酸,寒酸。”吴雁南说。
“你记得吗,清明节的时候,在中心公园里,我说‘落英缤纷’,你说‘流水落花’,我说‘落红不是无情物’,你说‘惜春长怕花开早’,你说,我们咋那么容易就伤感了呢?”
“伤感也是一种命运。”
船靠岸后,吴雁南先跳了下去,伸出手拉住杨玲,两个人牵引着爬上了河堤。
“杨玲,看见西湖了吗?”都说“大风溜河沿”,吴雁南只能大声了,否则风轻易就把说出的话语带走了。
“看——到——了——”杨玲喊道。
其实,杨玲又看到什么了呢?湖是灰白的湖,天是灰白的天,这灰白早已搅到了一处,湿气还哈着杨玲的镜片,于是吴雁南向她描述的童话般美丽的所在,成了灰暗苍茫的世界,这灰暗和苍茫随着冷风渐渐侵蚀到她心的深处,什么彩云晚霞,什么秋水长天,什么碧波荡漾,什么鸥鸟纷飞,什么渔歌处处,什么满湖菱藕,见到的只是一无所有,见到了呵,心中便不再有那温婉迷人的梦……
“要是晴天——”吴雁南望着杨玲失落的眼神说。
“一年能有几个晴天呢,”杨玲说,“今天你们的西湖多象一首诗啊,一首伤感的海子或顾城。”
“杨玲,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高兴点吧。”杨玲安慰着吴雁南。
吴雁南紧走几步,在杨玲的面前倒退着。
“你又在为我挡风呢,只可惜你的身体太单薄了。”
“我尽我所能啊,要不,明天我吃胖点。”
杨玲笑了,她想起曾有朋友问自己为什么喜欢这个男人时,她想了半天说:“有风的时候,他会走在风口里,为我挡风。”朋友便笑她太天真。此时,杨玲也觉得自己是天真了点,她想到人生不只会遇到这自然的寒风,倘若有更寒的寒流袭来,这个人还会用什么为她遮挡呢?
六
回来的时候,吴雁南特意绕道带杨玲参观了西湖中学校园。走回宾馆,大门口已亮起了灯,但还没到晚自习时间,有几个学生站在一边冲他们的语文老师笑,其中一个代表性地问候了一声“老师好”。吴雁南就知道,在学生眼中,他们的老师多么幸福啊。但外人品评的依据永远只是表象,谁能知道,两个相伴的身影早已被冷风侵蚀了心灵。
“你看西湖中学怎么样?”进了宿舍,吴雁南的脑中还浮现着校园里巍峨的教学楼。
“很好呀,可是不属于你,更不属于我,你的关系什么时候能调来啊?”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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