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眼睁睁看着幸福村在民工们的大铁锤下土崩瓦解,就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拆了旧的造新的,幸福村是这样,生活也是这样,无非多了些缝缝补补,用新的姿态来弥补旧的错失,如果实在弥补不了,那还不如全部毁去,在一片空地上重塑家园。
幸福村面临这一转折期,我又何尝不是?我的错失令我陷入困境,以往的生活随时会分崩离析,我应该像个泥水匠一样细心填补裂缝、还是抡起大铁锤以摧枯拉朽之势亲手毁灭?
前年秋季,我曾在这个平台上浑浑噩噩度过一天又一天,如今我又来到这里,老吴家的鹦鹉早已不见,我听不见它的歌唱,只有铁锤榔头敲打砖墙的声音,村里的草坪也已面目全非,只剩断瓦残垣和一堆堆的垃圾,我在同一个地点看见截然不同的景致,心情也从前年的昏沉过度到今天的怅惘。
我找到了基调,就是“怅惘”,于是我顺着这个基调进入“怅惘”的过程。
这就是我的习惯,先给自己设定一种情绪,然后慢慢代入这一程序,这样往往不会受伤,因为进入状况比较迟缓,但也正因如此才令我不能随机应变。就像目前这种糟糕之极的生活,完全来自我对生活的被动和茫然,我只能忍气吞声而又无可奈何地接受惩罚。
月萍啊月萍,其实我已进入状况,正满怀信心地准备做一个好老公和好父亲,你却选择这个时候和我翻脸,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等着看我们陷入危机?我究竟该怎样才能获得你的原谅?
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烟,面前地上的烟屁股越堆越多,我的烦恼也越聚越多,索性仰面躺下,对着蓝蓝的天空和白白的云朵,好歹令心情舒畅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一道黑影遮住我的视线,我停止思索定睛看去,只见身边站了个人,居然是老丈人陈文贤。
我坐起身说:“爸,你怎么来了?”
陈文贤没说话,指指不远处的一片空地,那里停着两辆车,车边站着一群人,幸福村元老邓祖荣、余富根等人都在其中,车内副驾驶位置坐着一个女人,我仔细看去,正是月萍,她似乎也在看我,见我发现她到来,立即转过头去。
陈文贤说:“今天和大家过来看拆除进度,发现你躺在这里,就上来看看。”
我说:“爸,你过去谈正事吧,让我发一会呆。”
陈文贤在我身边坐下,说:“这个位置很好,我也想最后看几眼幸福村,咱们一块儿发呆。”
我递给他一根烟,说:“那件事不用多说了,我确实对不住月萍,一定会给她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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