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
人们从家里提了水桶,对着窗户往里泼水,火焰像一条毒蛇吐着红红的信子,喷出有毒的烟雾,熏得人睁不开眼睛。茂生父亲头发都烤焦了,衣服也烧着了,大家忙把他拉了出来。
火光中,大家看见麦娥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手舞足蹈,又跳又唱,人们惊呆了!
鸡叫的时候,火终于被扑灭了,房子已成了一堆灰烬。
茂生妈欲哭无泪,呆呆地在那里坐了一晚上。
“作孽呀!上辈子不知做的啥孽!我亏什么人了,老天为啥要这样对我?”暗夜里,一声声凄凉的声音回荡在小村的上空,搅得大家不能安宁。
天亮的时候茂霞终于扶起了母亲,突然发现母亲的头发一夜间全白了。
哥哥离开后,母亲病了半年,刚刚缓过气来,灾难又接踵而至——如此沉重的打击有几人能够承受得了?
一个严酷的现实又摆在他们面前:房子没有了,一家人哪里去住?
寨子的北头有一个旧庙,庙里供的是关老爷的神像。黄泥村大多数人姓关,他们自认为是关羽的后裔,因此在那里给他供了神位。
寺庙在三十年代曾风光一时,远近几个县的关姓人氏都来这里祭祀。庙宇的后面原来有一座很大的院子,里面全是仿古建筑,很气派,曾经是黄泥村人的骄傲。每年的正月十五这里都有庙会,有戏班子前来助阵,因此很热闹。后来“文化大革命”要求砸烂一切,关爷庙也未能幸免。茂生还能记得墙上的壁»;是《三国演义》上的故事,»;得惟妙惟肖,也不知是什么人的杰作。茂生的爷爷曾经给寺庙捐献过银元,使其得到很好的维护,这也是黄泥村人一直感激他的原因。物是人非,关老爷苍天有灵,如果知道他的后人落魄至此,以庙为家,不知作何感想!
一场秋雨一场凉。
才过白露,已是寒气袭人了。屋漏偏逢连阴雨,房子烧完了,一家人总不能住在露天地里。于是在福来的倡议下,他们搬进了关爷庙里。
经过“文革”的洗礼,关爷庙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尊严,变得满目疮痍。周崇德从灰烬中拣了一些瓦片,把上面瓦了一遍(瓦在此为动词,指用泥浆把房顶抹一遍,然后再搁上瓦),一家人就搬了进去。庙门的台阶很高,也很陡,下面便是茂生家原来居住的沟渠,与村中隔沟相峙。一颗柏树弯弯扭扭地把头探了下去,在空中改变了方向,蓬蓬勃勃地长了起来,树冠已经覆盖了整个庙宇。
庙里不大,仅能置身而已。好在茂生家也没什么家什需要摆放。一张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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