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满间窗,窑里的光线很亮,窗子做得很讲究,一看就是个能工巧匠的手艺。窗上贴满了秀兰剪的窗花,红红绿绿,生动活泼。墙上的新年画散发着油墨味,中间有一贴红纸,上书“抬头见喜”,乃岳父所书;窑掌的地方是一排新做的橱柜,玻璃门擦得锃亮,两边贴上了对联;灶火的对面是一组柜子,柜子上画着牡丹孔雀,一看就知道是茂生的手艺。柜子上新添了一台电视机,正在放着不知名的连续剧。电视机旁是一台收录机,一点也不比宝栓家的小。院子里除了那台东方红牌的四轮拖拉机,又新添了一辆摩托车,这在当时的农村是很少有的;每个门上都贴有对联,院子的角落随处可见鞭炮的纸屑,总之年的味道在这里空前浓厚。
不一会酒菜就端了上来,很丰盛,桌子上的水果吃食儿被撂在了炕上。几个小舅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跟姐夫猜拳。秀兰不时地向他投来深情的一瞥,茂生被这浓郁的气氛所感染,心中的阴霾在嘈杂的猜拳声中早已不知去向,逃逸得无影无踪……
一年之计在于春(1)
红卫结婚了。
红卫娶的是一个北山的女子。女子很壮实,个头比红卫还高,讲话鼻音很重,讲得快了谁也听不清她说什么。
新婚之夜,一帮年轻人去听房。灯熄之后,一阵的声音过后,女子突然大声地叫了起来:“要闹闹呵,不弄算呵——摸甚?脏×!”大家忍不住便笑了起来。第二天见了红卫,都说你要弄就弄嘛!干吗摸媳子的那个?这下可好了,媳子没让上吧?红卫红了脸,说去你妈的腿,听到了就算了,干吗还要四处宣传?年轻人不管这个,日后见了红卫就说:“要闹闹呵,不闹算呵——摸甚?脏×!”红卫就追着打说话的人。后来媳妇知道了,羞得几天没好意思出来。
蜜月还没有完,有一天红卫去了趟县城,在录像厅看了一盘香港三级片,回来后想跟媳妇实践一下。媳妇大怒,一把掀了被子,大骂红卫是流氓,狗娘养的。半夜三更,宝栓听见儿子屋里在吵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这时媳妇已经狠命地敲门了,说她不跟红卫睡,红卫对她耍流氓。宝栓满脸摸不着鼻子,弄不清楚到底是咋咧,燕娥说是不是红卫打你了?媳妇说你儿子是流氓,我要跟他离婚!说完竟坐在门口大哭起来,把个村人都惊醒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二天,媳妇便回娘家去了。红卫跟着要去,媳妇不让,一个人灰溜溜地回来了。燕娥说你绝死鬼到底把人家咋咧?媳子生那么大的气?红卫说没咋嘛。——神经病!说完便回新房睡觉去了。
黄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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