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徐兆寿表达了一种理念,即对文明世界的救赎不靠文明本身,也不靠宗教,而是要回到那个原初的世界,至少要在精神上回归原初,那个世界并非原始的洪荒,而是一个充满诗意的、神奇的乌托邦,是一个大自然与人的灵魂可以息息相通的共融世界,和谐社会。然而,我们在小说中看到,“西北偏西“代表着的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向现代文明开放,它已经不是完全封闭的了,寡妇琴心的儿女都在接受现代文明的教育,这也许暗示着桃源世界无处寻觅的虚幻性质和拯救文明世界的无望呢?明知虚无,却要战胜这虚无,明知绝望,却要反抗这绝望,正是文学精神的火光所在。
徐兆寿的创作属于智性的,带有文化哲学色彩的写作,它与社会学,生理学和精神分析理论有密切的血缘联系,有时候你甚至会觉得他是从弗洛伊德,荣格,或者福柯,杰姆逊等人的理论的某一点的启发下突发灵感的,他的语言擅长精神剖析,层层剥笋一般。另一方面,也得承认,由于注意人物心灵的纵向开掘,往往顾不上横向的繁复多样的生活层面的展开,线索显得单向。从《非常情感》以来,我感到,他小说的趣味性大增,心理刻划细致多了,增强了大量描绘性的笔墨,质言之,文学性强化了。这本《我的虚拟婚姻》除了思想观念上的大胆,出新,艺术感染力也足可称道。总之,徐兆寿是文坛上的一个“另类“,一个怪才。无论在甘肃作家群里,还是在全国作家群中,都是极其独特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人并不狂傲,他是温和的,沉潜的,他的锋芒主要藏在内心深处。我们需要这样的作家,我们需要意识到他的不可替代性。
我的虚拟婚姻 第一部分
我的虚拟婚姻0(1)
我快死了。每天下午,从半梦半醒中坐起,我就感觉到死神刚刚从我身边走过。一袭黑衣,空空的暗影,忽地消失了。我想,大概在我睡熟之后,她在仔细地瞧我的面容,然后像风一样从我身体里穿过,把我带走一些,再带走一些。我已不怕。
在这个乡村客栈,我已经住了好多天。我走不动了。我想就在这儿消失。这里到处都是我所熟悉的树木,杨树,柳树,沙枣树,还有几百年的柳树。无论白天和夜晚都异常宁静。据说先前是给那些以马为生的人借住的,有些年头的院子里还有什么人丢下的马鞍,泛着远古时代的光。经营它的是一个寡妇。她的丈夫死于一场车祸,已经很多年了,她都似乎想不起来。她有一男一女,女儿已经大学三年级,学的是文学,儿子也在外地寄读中学。我是这里唯一的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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