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是个粗线条的男生。这么一想,又会不甘心,总该有些什么痕迹,是存在过的吧?相处了那么久,未必就没有一丝真心。
她寒假归校,提前打电话通知他了。那时学校各寝室还没有电话,电话亭的老婆婆举着大喇叭在宿舍区里喊,某某某,有电话!找不到人,就写在小黑板上。黑板挂在通向食堂的必经之处,来来往往都看得见。
他必是在乎她的,早早地就在火车站里等。老远望见她下车,急急冲过去,替她拎起行李,开始拼命说话。说寒假看过的电影,说和中学同学的聚会,说小表弟有多么可爱,整个寒假的话都攒到现在,他慌慌张张,急于表达,以至于语无伦次,她也不计较,默默地微笑着跟着他后面走,不时附和几句。
寒假里自然是通过电话的。放假之前就约好了,每周六晚七点,他给她电话。在家里说话放不开,他买了电话卡,跑去巷子口的那间绿色的电话亭。她家的电话放在客厅,她坐在那儿,心不在焉地看电视,等他电话。铃声一响,就飞快地起身去接。
有时碰巧是父母的熟人打过来,她就怏怏地给了他们,心里焦急地想,他打不通,该着急了。那里下雪了吧,还是在下雨?他站在户外,会不会很冷?一旦接通,她就在父母的眼皮底下说话。自然是不方便的。如同暗语,我很好。你呢,还好吧?客气得几乎生疏的几句对白,每次都在重复,却乐此不疲。
他在那边说,那我挂了啊。那我挂了啊。
她说,好。挂吧,电话费多贵。
挂了电话,她脸红通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父母都是古板的知识分子,不赞成琥珀在大学里恋爱。日后琥珀想来,他们已是通晓的,却没有点破。
那时候她想,如果将来有钱了,要在自己的房间里接根电话线。多年后想,如果人的心愿可以总是这样微小且易于实现就好了。
呵,当时不是没有想过天长地久的。
可后来怎么就变了呢。可后来怎么就变了呢。
这段感情持续了15个月。大四的那个国庆,他回了老家西安,说是看望父母,临走前他要去了琥珀戴在脖子上的银色链子,是个弯弯的月牙儿形状。回来后他对琥珀提出分手,说是独子,必须回西安,不可能再陪她了,到现在也该说再见了。他承认自己自私,其实早有打算,他知道琥珀是选择留在上海的,可他没有能力和信心地维系两地动荡的感情,不如现在分手。琥珀木然地听着,想起就在他回西安之前,还想要她。而他那时其实早就下定决心和她分手,怎么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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