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医务室里有几张病床,最外侧的一个,上面躺着一个穿着囚服的服刑人员,先映入我眼中的是一双带血的光脚。我觉得有些不方便,犹疑自己是否要进去,看一个毫不相干的受伤男犯。
我突然感觉到什么,因为我看见一只已经打碎的眼镜放置在枕边,那眼镜让我联想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我抢步上前,那犯人也转过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来,与我惊愕对视,眼神有些发散,但我们都在第一时间彼此确认。
《女特警—为你钟情》37(1)
无庸置疑,这是高煜,绝对是高煜!半年不见,他居然穿着一身囚服,以罪犯的身份出现在第二监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拼命摇着头确认我不是在做梦,我想不光是我,任谁都会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光着脚板一身刺目囚服的犯人,居然是那个目光锐利风度翩翩的高煜,是那个年轻有为激扬法庭的高煜?
强烈的反差让我极其失态地扑过去,连声大叫高煜高煜,我的天,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成犯人了!你犯什么事儿了?你叫谁打成这样的?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高煜当时非常清醒,他其时已经做为嫌疑犯,历经一个月的看守所羁押,两上法庭,一审判决后才被押至第二监狱,他对自己罪犯的身份已然认命,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狼狈凄惨的时候会看见我,他脸上瞬间出现一系列惊讶、躲闪和耻辱的表情变化,直到看我情不自禁地扑上来,他的眼睛才一下子湿了,他屈辱地流下了两行男儿泪,然后就那样流着泪把头移向另一侧,有气无力喊道:“施慧你走,我不想这时候看见你,我不想你看见我这个样子,你走!走!”
他肋骨已断,这几句话叫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高大的身躯痛楚地在床上缩成一团。医生有些生气地推开我,上前处置。我退了几步,再度看清他头脸俱肿的惨样儿,真是心如刀割,我气不能抑一个转身大声问:“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
周大明这个炮筒子回答了我:“边宝庆!已经关了禁闭了!”
接下来,他又千不该万不该地冲着监狱领导进了一句意气的话:“我就提过,这重刑犯和轻刑犯不能混关在一起,丁狱你们就是不听!果然出事了吧?”
田队制止了他,向大家解释道:“是我们工作不细致,想不到这个边宝庆当年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刑时,被害人的律师竟然是这个高煜,真是冤家路窄……”
我已经简单做出了判断,愤怒地把眼睛挪向丁监狱长,他还在冷冷地看着我,似乎在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