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耍时被他家的一位亲戚拿着自制的弓箭射瞎了。他穿着一件打了补丁的蓝色褂子,一条被裁短了的蓝色军裤。脚上穿着一双洗得发白的绿帮军鞋。鞋的前端已被他的两个大拇脚趾头顶破了,两个大拇脚趾头脏乎乎地露在外面。当初,他妈得了“财主病”,他十五岁就下学去生产队里放猪。风里、雨里、霜里、雪里,他的美好年华就这样赶着猪群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今,家贫、个矮、“独眼龙”这三个烙印深深地打在他的身上,注定了他今生的“光棍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着同伴们一个个娶妻抱子,成家立业,而他依然天天扛着铁锨给人家当小工,或者天天推着小车满街拾破烂,依然穿着补丁加补丁的衣服,穿着露着脚趾头的破布鞋,并且连一幢新房子也没有,他怎么能不自卑不伤感呢?
象凤走进里屋,从空中的竹竿上取下毛巾,轻轻地擦去象龙脸上的泪水。“大哥,二哥在信上说他特意为你在军品服务社买了一套军服,已经寄来了。二哥还寄了五百元钱——攒着好替你盖新房子。”
象龙坐在杌子上。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却隐藏着淡淡的酸楚。象凤把毛巾搭在竹竿上,端起地上的水盆走了出去。象龙第一次着魔般漠视了我的存在而闷着头独自想着心事。
象龙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把右脚从鞋里抽出来叠在左腿上。片刻,屋子里充满了从他的脚上、袜子上、鞋里散发出来的浓浓的臭味。象龙浑然不觉。他的袜子在脚掌部位碎了一个眼儿,他把食指从这个眼里插进去,用力地在脚掌上磨。磨了一会儿再抽出来,放到鼻子下嗅。嗅了一会儿又把中指也插进袜子里,两根指头一起放在脚掌上磨。磨完了再嗅……
象龙的这个动作,我早已是见惯不怪了。但每次看到,我总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恶心。我急忙转过身,向象凤走去。
象凤正在院子里洗衣服。此刻,她完全沉浸在她二哥当上大官的喜悦之中了。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是啊!我们村没出过大人物,营长已经是我们村子里走出去的最大的官了。象家从此在我们村子里就是风光人家了。贫穷了那么多年,低声下气了那么多年,现在,象虎终于令他的家人从此在村子里可以挺直脊梁,扬眉吐气了!我也由衷地替他们高兴。
“象凤,看把你美的!小心别把那根笑神经累坏了!”我走到她身旁说。
象凤抬起头看着我,脸上依然洋溢着甜蜜的微笑:“秀才,你说营长是多大的官?”
“秀才”是好友们对我的昵称。象凤很爱听,也常常跟着这样叫我。
我想了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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