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书记,现在只得委屈你一下!”我是婺剧演员,化装是我的拿手好戏,且播音室有个小门通往文化部仓库,里面还留着“小百花”集训时用的戏剧行头,有残存的化妆品。我调些颜料,把他净白的脸涂成土黄色,粘上小胡子,给他穿上“杨白劳”千补万缀的破大褂,用些凡士林加些烟灰,把那头漂亮的头发搞得飞头散发,又换上济公穿的草鞋。他像孩子一样温顺,由我摆布。化妆毕,他想拿我的镜子照照自己的“尊容”。我一把夺过说:“不用照了。外表的变化也无损你的形象。你还是我心目中的书记。”
接下来我们相对而坐,向他交待具体计划的细节,接头地点。时钟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情愈来愈紧张。连心都快跳出来了。可他还抽着最后一支“小飞马”,神态自若,我竟想不出共产党员用什么材料铸成的。这些天来,我们一男一女共处一室,鬓角相磨,但他对我秋毫无犯,俨然一对父女关系,这样的人都要打倒,不知这些一面高喊革命口号,一面胡作非为的人用意何在?
夜深了,我把自己舍不得吃半只酥饼放进他的口袋。又在他的膀子和脚肚涂些烟灰,然后翻出那台报废了的扩音器叫他抱着,上面盖了块黑布,打开铁门,从七楼到底层,我掏出钥匙,打开配电箱,关掉闸阀,突然间整幢大楼漆黑一团,但院子里仍然人声沸腾,忙点起火把、蜡烛。这些土八路绝大多数没见过张广才,只见一个黑不溜秋中年老农捧着“电台”跟着一位极俊俏姑娘后面,谁都不愿多瞧他一眼。而在我面前用火把或蜡烛晃来晃去,大家都蜂拥而至,把我团团围住,都争先恐后目睹这位连鲁司令都垂涎“铁美人。”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我看时机已到,就信手塞给他手心一团纸,夺过“电台”,用脚踢了他一下,他早已会意。就乘乱之际一蹲,钻出人圈,猫着身子蹿到围墙跟前,纵身一跃飞出大院,溜之大吉……
我环顾张广才已经消失,就把手中的“电台”往一名造反派怀里一掷,一头钻出人圈……
当我逃出鲁冠方的魔掌以后,拐弯抹角地穿街走巷,来到大桥客栈时,张广才已经洗了澡,更换了衣服,整整齐齐地坐在客堂里。华生和翠花见我进店,如视佳宾,忙于做饭烧菜。等我梳洗更衣后出来吃饭。这二十多天以来,我们用饼干白开水充饥,现在好不容易享受到一顿好饭。张广才心情特别好,喝了一大碗米酒后还吃了三大碗饭。饭后,我们来到翠花寝室商量对策。华生说:“现在全城戒严,到处都张贴着有张书记相片的通缉令,恐怕一时出不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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