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就像这几天
家里装修房子,我把两面墙装成了那种最原始的石墙,姥姥说这墙就像她们
老家还没有抹过灰的院墙,我却很欣赏,坐在家里,煮上一壶咖啡,看着砖
墙,一切都那么亲近,又那么实在。
那年月,对于中国人来说,长久的贫困把人们推入了一个麻木的天地,
生活的热望在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渐渐地削弱,甚至消失,贫穷变成了理所应
当,人们甚至害怕说出自己想过好日子的愿望,用妈妈的话说,那时候也真
不觉得有多么苦,可见人要的是精神,是一口气。那场革命的刚刚开始就是
要消灭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人们也好像心甘情愿地过一样的日子,吃一样
的饭,穿一样的衣服。这些在我的脑海中,当时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点朦朦胧
胧的意识,因为每次妈妈发工资回家总是给我和哥哥买一些好吃的,最高级
的食品就是桃形的蛋糕。松软的蛋糕让你舍不得嚼,油油的,两层纸袋子都
会浸出来,回家托在手里哪都不敢放,现在的人都怕油,那时香是第一。每
回吃这样的好东西,我们都是藏在家里悄悄地吃,连油纸都消灭得让人看不
见,好像这不是买的,而是偷的。家家都这样,大人们不让说,孩子可有炫
耀的天性,小朋友们说的情形和我们家一模一样。
我痛恨那个时代,它夺走了本来属于我们的多彩童年,但我又有些庆幸,
我晚出世了几年,使自己在那个疯狂的时代里受的伤害还不大,许多人说文
革是人生的一笔财富,我倒觉得这样的财富不要也罢,代价太大了。
对于孩子来说,多么苦的生活都如同流水,多大的愁事也无所谓,倒头
睡一觉,天亮起来又是欢快的一天。妈妈对我整天用碎布头给娃娃缝制各种
各样的衣服从不夸奖,她怕我日后对做针线活上瘾,长大后真的成了裁缝,
她一面鼓励我们劳动,又怕我将来只会做家务。
随着渐渐地长大,我做家庭主妇的才能也日渐显露。过年时,我会把我
们家窗户的八块玻璃,用纱布做成褶皱均匀的半截窗帘装饰一新,上下用铁
丝横拉,既从外面看不到家里的情景,又使家变得雅致而温馨。那时可不像
现在,能用鲜花来装点冬季的暗淡,即使塑料花也不是家家都买得起的。为
了增添春节的喜庆,年年我都自己动手做腊梅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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