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烟,“老婆儿争气啊,走得及时!再拖两天就得卖房子了。只要一进去—;—;”他指指那座病房大楼,“不脱层皮出不来。”然后,他压低声音对我说,“可别跟姣姣说,老婆儿原来还自己藏过二十多片安眠药。她有点失眠,大夫给她开的有安眠药。谁知道老婆儿自己又偷偷藏了不少。幸亏被她姨发现了。这都没敢跟姣姣说。唉,这老婆儿,好人啊!其实平常已经够争气了,啥贵药都不让用,啥便宜挑啥,……”
那一天,蹲在那一小片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我了解到了另一种方式的“争气”!
虽然,这种方式的“争气”让我觉得有点憋气。
可是,那个头发硬、乱、牙齿黄、长的汉子说起这个词的时候,却带出了些许悲壮。只是,他自己丝毫没有觉察罢了。
第四十六章
这个外表毫不起眼的朴实男子在我面前表露出含着悲伤的庆幸:人虽然
“亡”了一个,还好,家没有“破”。这都要归功于那个“及时”死去的“老婆儿”的“争气”。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这种庆幸。
也许,这庆幸本身就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难题。
我没有准备在那个小县城长待,第二天还要上班,并且,这后续的事情也太庞杂了。
单勃姨夫说,“现在实行火葬,但老家里的人要求土葬。”相对那些农村来的亲戚,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