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夫妻同在厂里的师傅主管一级可分配到一个小小的楼梯间,而主任厂长一级就能住在写字楼里。超平的舅舅和舅娘同在这间厂,住在女工宿舍三楼的一个楼梯间。晚上舅舅和舅娘带他们三个人出外面买生活用品。回来的时候在篮球场碰到一个老乡,舅舅叫他带超平和星涌到他宿舍去。舅娘在二楼给雨暇找好了床铺,帮她把蚊帐床帘挂上。宿舍里除她之外其余都是北方人,讲着她听不懂的方言。雨暇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这些陌生的人,自己的气息明显与她们的格格不入,一种落寞、一种孤独。她是一棵小草,长在荒芜的山头,她可以看到这个世界,然而她与世隔绝,她在山头上哭泣,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
第二天超平和星涌早早起床,刷牙洗脸,端了饭盆去饭堂吃早餐。不过是用昨天的剩饭和些糙米熬成的稀粥。吃早餐的人聊聊无几。两人在小店买了一包花生米就着吃了半盆。回到宿舍已经七点十分了,满宿舍的人却都“呼噜噜”贪睡不起。他们工作太疲惫,他们有永远也睡不够的觉。
七点三十分上班,在这个时间前打卡进入工作区。舅舅把超平安排在调色室。调色室在行业中传统称为浆房,所干工作就是以样板为标准,选取相应的原料和色素调配出所需色目的浆料。我们日常生活中的毛巾、衣服、手套、被单上的花纹图案即是由印花工人用刮刀和晒好的网板把浆料印在上面而成的。所用的原料中除了水之外,其它全部标明是有毒物品。然而整个工作过程没有任何防毒用具,工人们都赤着双手跟这些有毒的东西打交道;一些原料还具有很强挥发性,从上班到下班也不知要吸进去多少。然而放眼四望,所有工人对此都不在乎,他们已经由习惯变成了麻木,一却理所当然。早上刚进车间时能闻到空气又闷又臭,时间长了感觉就不会那么强烈。
第一天上班超平记住了浆房里的两个人,他们都跟自己同一个宿舍,都是讲客家话的同乡。一个就是昨晚带他们去宿舍的阿楼;另一个是浆房的小组长,大家叫他“孱头”。刚上班时孱头扔过来两件黑不溜鳅的衣服叫超平穿上。超平用拇指和食指拎起来就闻到一股臭味,衣服表面堆有一层浆皮,衣服有点潮湿,用指甲一刮,指甲内就是一堵脏物。这样的衣服怎么能穿?然而厂里没有专门的工作服,大家都拿自己穿旧了的衣服开工,大家都穿这种又脏又臭的衣服。超平看看自己干净得体的打扮,还是白被子蓝风衣。没想到外表美如花园的厂房,内部竟然如此肮脏,他甚至不愿在任何地方坐下去。但看到他们都穿这样的衣服,想到将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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