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撞的痛苦,消沉霎时袭来,把他摧得身心俱疲,蜷缩在树干下看黑色的风吹过,听到地狱中马嘶鬼鸣。要来的都会来到,他无处可逃。
去车站接雨瑕,他们在出站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彼此见到了。雨瑕一身衣着是绣花牛仔裤和紫色长袖秋衣,上衣前面印有深色彩图,一头笔直的秀发,背着咸菜绿的布包,在人群中有明显不同的气质。而在雨瑕眼中超平和星涌却是那么猥獕,衣着邋遢,头发蓬乱,脚下皮鞋的鞋头变形翘了起来。旅客们像潮水一样从他们身边流过,很快消失在广场的人海中。超平和星涌要帮雨瑕拿行李,雨瑕却闪在一边,目光纯静地看着他俩,她和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很陌生。
她固执地揽着自己的背包,不和他们说话,只跟在他们的身后沉默地走。这让超平和星涌感到不安。他们曾经相伴着一起走过年少时最烂漫的季节,那些历历在目的情景时隔并不很远,而那份纯粹无佞的默契却已消踪匿迹。风吹过林,枯叶纷纷摇落,唱着一首悲惋的歌。
他们租下的房子并不大,一张床,上铺塑料席子和一张薄棉被;屋顶是红泥瓦,四周墙壁年深月久已显得很陈旧;房间里还有发霉的气味。而房外边的地面是沙泥瓦砾,丢着许多菜叶和垃圾。
雨瑕突兀地站在空着的地板上,甚至不愿放下自己的背包。超平在床沿上局促地坐着,星涌蹲在门框边。阳光在屋内悄悄弥散,寂静中温暖如花慢慢盛开,而一却静得可怕。
“你们跟我回去好吗?”她说,是某种微弱的语声。
而他们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不知该如何回答。
雨瑕终于把背包放到床上,蹲下身抓起超平的手,仰起头看他已经不再白净的脸庞。“这个世界没有你的梦想,超平。”她说,“现实跟你认为的不一样,你沉湎于不确实际的想法,你可以一直流浪下去,可流浪中你感到自由和快乐吗?你来到了昆明又怎样,这并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她看着他。
他目光呆滞显出深刻的忧郁和颓糜,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追求些什么,他只是一直在逃避。
他们都表示不愿意走,因为好不容易在这里立足。雨瑕感到某种坚硬的生涩,只好耐下心来等待。她多买了两张棉被和一张席子,晚上星涌和超平打地铺,她睡床上。断断续续说一些话,却总是编撰出伤心的故事,黑暗中充斥着生活的沉重和年少的孤独。而她确实倦了,感觉还是在列车上,嘈杂拥挤的旅客,沉闷燥热的气息,车厢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她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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