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
佳成第一次怀着“别人有求于我”的心情,向白宫走去。他耳边激荡着古老的旋律,东风吹,战鼓擂,现在究竟谁怕谁。他精细分析了敌我双方力量对比与消长趋势。瑞娟再次原则同意,严格遵循“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的古训,表态自家不购买股票。在这个原则下如何具体操作,她老子便下放由佳成做主了。正式职工中,类似或跟随佳成抉择思路的,在船厂恐怕有上百人之多。共同的特点是家穷志短,害怕承担风险,又生怕受到别人欺骗,所以最稳妥的办法是观望,等待形成潮流然后随大流跟着走。人多了就不容易出错,即使上了当吃了亏也免得揪心的后悔,因为有那么多人是一样的命运,又不是我一个,场面上说得过去,老婆孩子面前也好交代。这是黎佳成处理棘手问题的基本哲学,瑞娟也是耳濡目染夫唱妇随亦步亦趋的。
相对而言,正式职工比长期临时工,具有更加有利的法律地位。凡是坚持走黎佳成路线不愿买股票的,厂领导既不宣布作废,也不以除名相威胁,而是好言相劝,要求他们交出身份证和签字。于是好多人公然拿俏,底气十足地顶牛,我是穷人,我没有钱,不要你们的股票,你也不要想我拿什么身份证的。末了还说,人家黎瞎子都还没有动呢,你何必慌着找我。这就说明,他黎佳成,和那买不起股票的一百多名正式职工,以及那些平日被视为蚂蚁的百来号民工,作为一个人头标志的身份证和签字,在股票这个问题上,陡然具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佳成心中已有了谱儿,越发显得沉着冷静。
黎佳成虽然不能眼观六路,却能耳听八方,搜集了好多重要信息,促使灵魂开窍。据说龙王股份上市,需要数百万股打点各方人士,船厂要挤出三十万股,甄一龙负责二十万股,如果完不成,他的仕途便是一片黑暗。换句话说,两百多穷困的正式职工和更加穷困的长期临时合同工,是他“进步”“攀升”的阶梯。两百多人的引头羊,就是瞎子采购。这可把甄一龙急得如热锅上蚂蚁了,人生能有几回搏,这是天赐良机,要是搏不出一个名堂来,后半辈子就没有戏了。他越是着急,佳成越是高兴。甄一龙三番五次约见黎佳成,请他到馆子里喝一盅,他说要赶回去给孩子做饭。秋水夜总会请来了两个泰国人妖,八百元的入场券,我请客。人妖还不是个男人,有么看头?过两天,又说俄罗斯女郎在春光俱乐部跳脱衣舞,去瞄瞄。佳成说,我一个瞎子,她脱不脱,我看来差不多的。今天,第一次正式约见在办公室谈话,显然带有上下级的意味,要动真的了。佳成打定主意,再不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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