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安生更觉得交上这样的朋友实在幸运。
陈良是安徽江北农村的,据他所说,他因为家里穷孩子又多,高考没考上大学就没有再复读了。在家里种了一年的庄稼,因为有唱歌这方面的天赋,所以报考了安徽一家大城市的市歌舞团,并且如愿考上了。他说,那段日子很开心,尽管去了之后才发现歌舞团的效益不怎么好,唱歌的机会不多不说,而且因为他是临时工经常只能拿比别人少得多的那几十块钱工资。哪怕这样他也并不在乎,因为他很喜欢唱歌。但到底歌舞团因资金紧缺要裁掉一批临时工,他当然在这个名单之内。这离他去那家歌舞团才短短的半年时间。他是灰不溜秋地回到家乡那个小山村的,把自己关在家里躲了很多天。再后来,他就在家乡找了一个媳妇,然后跑出来打工,已经出来两三年了,一直跟着这家建筑队干活。建筑队的老板也是他那里的人,工人也全都来自他家乡附近那些村子里。这次是因为媳妇生孩子,他回去了两个多月。孩子是个女儿,这让他心里不大痛快,因为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个女孩。
安生看出了陈良一路上有些心事,却也只能陪着叹叹气。看到陈良的现在,他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为什么人在这个社会当中变化得很快,为什么要有许多的茫然,想到这些总觉得很难受。他没有听到过陈良的歌声,但他相信陈良所说的都是真的。不过,即使陈良的歌声仍然很优美,又能怎样呢?他从陈良的语气里,实在找不到曾经有过的那种他希望仍能看到的东西。但他是不是应该替陈良惋惜呢,他说不上来。关于人生,他自己就是一个例子,总是不肯认输,但结果会怎样呢,会不会有一天也像陈良现在这样,甚至更加糟糕?无论如何,他似乎都比陈良有着优势,最起码他有一份在现行体制下还算比较稳定的工作,选择出来的目的也有些区别,可现实是他还需要陈良的帮助,才不至于面临即将到来的流落街头。即使他并不认为自己就这样失败了,坚持下去,又能怎么样呢,他实在无法看到自己的将来。什么是现实,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现实。陈良甚至还劝过他,说不要做那么多的梦,梦毕竟只是梦,并不能当饭吃。他不得不承认实事正是如此,不然他怎会落到这样一个地步?他猜得到陈良一定是同情他,才会带他来到这里的。而他此刻却从内心同情着陈良,这实在是个想不明白的问题。
他不愿再想下去了,就看了看四周。眼前是几方菜地,菜都长得很好;菜地旁有一条很小的水沟,但也有一股水在流着,正好够这几方菜地浇水所需;再前面是一条不宽的柏油路,柏油路的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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