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君和杨华去了封信,以前梓君信里只说杨华怀孕了,并没讲什么时候生,他们大概还好吧,孩子是不是已经生了,如果生了,以前说玩笑让他们的孩子认我做干爸,可这个干爸连他出世礼都没送,他怎肯认我?如果见了他们,请帮我美言几句,饶过一回。
暂搁笔。(附诗一首)
你的朋友:安生
1993.11.15 于香山
读了信,春云一脸的沧桑之感,只觉得与安生愈显得遥远——“朋友”那个字眼深深地刺激了她——让她无心去读,等看了附在后面的那首《你好,朋友》,又有了份伤感。她放下信,发了一会呆。呆过之后,她情不自禁地又拿起了信和诗,这一回,还没读完,她已是泪眼一片模糊……
有诗为证:
无言的面对,
无言的结局,
无言,只是无言,
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过去的记忆,
过去的昨天,
过去,终要过去,
何必留下太多的泪痕!
第三十一章 冬天
十二月的香山已进入冬天,冬天与秋天的区别在于它有风,它的风一吹,可以把这个世界吹成一片萧瑟。安生的心境大概也跟这初来的冬天有些相似,因为他失恋了。
认定自己的失恋总比最初的混沦恍惚的感觉要好。就好比那扑火的飞蛾,以前是不知道火可以烧死人,现在则成了一只聪明的飞蛾——人都有求生的本能,飞蛾也不例外,知道那火会烧死人,就不去碰那火,远远地躲开。他最新的领悟是源于鲁迅的一句话,那句原话他记不清了,而生出一句带着他自己思想的话来——希望多难免逃脱绝望,绝望处却能获得新生。这希望与绝望间有着太多的玄妙,正如那“无”与“有”,“得”与“失”,愈想愈仿佛觅得一丝天机。而这一切正是失恋带给他的,也算得个意外的收获吧。
当然,他还没有豁达到把真的痛苦当作甘甜的美酒,把真的悲哀当作晕眩的幸福。当他认定自己失恋的时候,甚至还有些疑惑:这就是失恋么,那么,他的恋爱在哪里呢?——就像一个呆呆的小孩,望着橱柜里的冰淇淋,心里充满了遐想,但母亲的一声拒绝,使得他与冰淇淋之间的遐想就此打断,最终也至多在梦里梦见一回而已,那么,可怜的小孩子其实从没有得到过什么,自然也就从未失去什么,一切都只成了某种假象?他不正像那个没吃着冰淇淋的小孩子,本就没有真正的恋爱过,又何来的失恋?总而言之,就像是一阵冬季里的风,匆匆地刮过之后,眼前的一切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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