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后的岁月里,我一直这样与桑争吵。我说自己条件优越,他说我朽木不可雕,我一一列举自己的优点,他反驳说我容颜平庸,一无是处……乃至到了我已经成为凤凰城最红的主持人,我通过当时北京广播学院播音系面试,被四川省台、被央视录取,我们仍坚持各自的观点,谁也不能说服谁。
他对我说:“其实你并不适合做抛头露面的‘大众情人’工作,你就适合找一份坐办公室的工作,每天面对电脑和墙壁。”
母亲眼看着我主持人做不了了,相信了桑关于我“不适合做主持人”的说法。她劝告我不要太“好高骛远”,我这么一个平凡的高中生,要面对现实,脚踏实地,老老实实找一份“正式的工作”才是正经事。
于是,我参加了全市统一的招工考试。
放榜后,我被录取了。当时有很多的单位可供选择。按照中国的国情,此时我们应该托熟人,找关系,分配到一个好单位,一劳永逸。
可是,我清高又迂腐的知识分子母亲不懂得这一套。她天真地幻想,因为我的考试成绩名列前茅,我又有很多的特长,我就应该被“慧眼识珠”,分配到一个很好的单位。
我们母女稳坐家中,静等馅饼从天上掉下来。
分配方案下来,我被分配到公共汽车公司。这是当时的单位里最差的一个。我和母亲傻眼了。
我不去!我不可以想象自己将在公共汽车上蹉跎一生。母亲说:“好歹是个正式工作呀。有了正式工作,单位就会管你一辈子。”母亲这一代的人,总是虔诚地迷信着“单位”,总相信进了单位就进了“保险箱”,一辈子就有“依靠”了。她没有想到,数年后,许多大型国营单位纷纷土崩瓦解,数万工人集体下岗失业。
皮之不存,毛之焉附?
这世上,除了自己努力奋斗,没有什么是可以永远依附的。
《在疼痛中奔跑》六:芊芊(6)
我去了公共汽车公司。
看到杂乱无章的大操场,四处是泥泞油污的破旧的办公室,我的心境荒凉得如同这初冬的天气,淫雨霏霏,阴霾密布。
填写报到表时,我在“特长”一栏里赌气似的填上写作获过什么奖,唱歌获过什么奖,朗诵、演讲获过什么奖以及在哪些刊物上发表过哪些文章……林林总总一大堆,长得连表格都填不下了。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看过表格,吃惊地抬起头来,大惑不解地问道:“这么有才华的人,到我们这儿来干吗?”
我一听,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分配工种时,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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