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狠命地用劲儿,终于,淡黄色的乳汁喷薄而出。我的眼泪流了下来,不是为痛楚,而是欣慰。但是,说“喷薄”显然太夸张了一点儿,事实上只喷了那么一下,而且由于猝不及防还没接住。桑把奶瓶递过来,主任继续用大力挤压,我痛得死去活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奶水也只挤出了刚铺满瓶底的一点点。
怎么办?我怎么这样没用?我自怨自责,急得满头大汗。主任却拿起瓶子看了看,说:“够了!”转身便走了。
够了?我和桑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吃那么少?
不待劝,我乖乖地喝下去两大碗鲫鱼汤。
《在疼痛中奔跑》二十一:顾美瑜
裴裴莫名其妙地走了,而且是在芊芊这么困难的时候。真是令人费解。不过,裴裴一向就让人有些捉摸不定。我们3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话总是很少,声音也柔柔怯怯的,好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所以,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深层次的交流。但是,当她朗诵的时候,又极富张力和激情,那似乎又是另外一个人。因为芊芊的缘故,我和裴裴也成了好朋友,但私底下我们极少有两个人的交流和沟通,仿佛芊芊是一根纽带,将我和裴裴串到了一起,而当纽带消失,立即便分崩离析。
实在没有想到,芊芊竟然会受到这样奇异的“惩罚”。作为医生的女儿,我知道“窒息”对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新生儿意味着什么,而现在,孩子还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
芊芊为什么会遭遇这些?
有时候我觉得上苍真是严峻而冷酷的,总是把旖旎的美梦无情地击碎,把人带到天堂复又送到地狱,总是把美撕碎了给人看。
对于芊芊,在很多人看来,她似乎备受命运的恩宠,纯美的容颜,出众的才华,风光的职业……似乎占尽天下便宜。可是,她却总是郁郁寡欢。父亲的早逝,梦想不能实现的憾恨,千疮百孔的婚姻,以及,如今这生死未卜,且抢救过来后尚不知能否痊愈的孩子。
或许,这也是另一种公平,上苍不可能把一切美的好的都给予一个人,有得必有失,古来如此。
繁华过后,必是死一样的沉寂。人不可以透支太多的欢乐和幸福。
当血红抹去了我眼前的七彩斑斓,繁花似锦,直至归于墨一般的漆黑,当我不得不失去让我心醉神驰的阿木松,当我不得不离开钟爱的大学校园,我疯了。我痛恨所有眼睛明亮的人,我嫉妒每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我诅咒所有依然在快乐读书的同学。
如果你不能理解,请尝试彻夜难眠的滋味。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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