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并收购的消息传来。在凤凰城风起云涌的市场经济大潮中,红旗厂人变成守旧封闭的“落伍分子”,风光不再。一些“有办法”的人纷纷将户口迁回上海,回故乡寻求发展,亦有一部分人将目光从厂区的小天地里移开,投向凤凰城的“大世界”,而沈浩还在坚持做他的“良民”,每月勤勤恳恳地挣着几百元菲薄的工资,从不敢有非分之想。
我知道沈浩对自己的节省已经达到苛刻的地步。他几年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不抽烟不喝酒不打车不外出应酬,连早餐也只肯吃1块钱一碗的素粉而不舍得买一碗3块钱的荤粉。他用于自己身上的钱真的很少很少,少得几乎已经成为这个消费时代的“恐龙”。
我还能说什么?
《在疼痛中奔跑》二十四:顾美瑜(1)
秋雨过后,天渐渐凉了。
芊芊的孩子总算抢救了过来,虽然带得极其艰难,芊芊依然很欣慰。
我最近的社会活动日渐多了起来。谈心热线每天不断,电台那边也屡屡做嘉宾。而且,全国残疾人文艺调演,我作为凤凰城的代表参与了录音与录像,目前带子已送到贵阳去参加初评,如选上还将送到北京参评。
在电台做完了关于“幸福”的那期话题,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他说在电台听到了我做的节目,非常感动,去电台要了我的号码,想和我聊聊。
从声音里听起来,他文质彬彬,修养颇好,显见素质不错。我告诉了他我的热线号码,打这个电话聊天,也算公私兼顾吧。
当天晚上,我便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叫许雷,在一家公司工作,他称之为“白领中的白领”,显见对自己的职业颇为自得。但他嗓音深沉,情绪低落,似乎总有些郁郁寡欢的意味。他坦言自己确实经常感觉很累,不胜负荷,力不从心。我说了一些笑话给他听,他哈哈大笑,似乎开心了许多。
是啊,我这天天处于黑暗中的残疾人尚能够苟存几分幽默感,他一个“白领中的白领”,还有什么可如此长吁短叹,落寞憔悴的呢?
电话一连聊了两个小时,随着话题的深入,他显然放开了许多。直到我提醒他已是深夜12点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电话。
第二天,电话又准时响起,他又恢复了那种郁郁寡欢的语气,唠叨地叙述着自己工作的压力与烦恼。我耐心地倾听。其实,这类电话并不真正需要主持人说什么,重要的是要有一双善于倾听的耳朵。说白了,就是充当一个情感的“垃圾桶”,别人有什么烦恼、琐事都往里倒,也算是情感宣泄的一个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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