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医生在窗口喊着。
我和桑立即跳起身来,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窗口。
医生将一摞胶片和一张诊断书递给我们,还没来得及看,桑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正常吗?有问题吗?”
“不正常,脑白质软化,是脑瘫。”医生的回答轻描淡写地从窗口飘出,却犹如一枚惊雷,在我和桑之间炸开。
脑白质软化,脑瘫……这些可怕的字眼像一根根利剑,“嗖嗖”地刺进我们的心窝。多日里苦苦的期盼终成泡影。丫丫,我们的丫丫,她就这样被判了极刑。
“会……会不会……检查有误?还,还能治吗?”桑脸色煞白,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一般说来,脑白质软化是不可逆的,终生都无法修复。当然,”医生怜悯地看了我们一眼,“你们还是找专家看看片子,让他下结论吧。”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桑失神地喃喃自语。我一语不发,只觉两腿发软,连孩子都抱不住了。只有丫丫,还睁着一对无邪的大眼睛看着我们,浑不知噩运已经降临。
失魂落魄地上了出租车,桑长吁短叹,而我已无心安慰他。我自己,也即将崩溃了。尽管这些天也有一些心理准备,总还存有一丝侥幸。医生的经验再丰富也可能有误。如今机器却冷酷无情地做出了结果,让人不敢提出质疑。机器就是这么一种东西,它是人创造出来的,但人对它的迷信程度却远远超过了对人本身。或许,因为机器代表了科学,代表了精确和公正。
我看着窗外,天空是铅灰色的,太阳炽热地从窗户射进来,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热度。桑还在絮絮叨叨地埋怨着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也不关心了。我仿佛失聪了。无所谓,我甚至希望地球在此时此刻发生一场大的灾难,让我和孩子一起毁灭。就这样沉沉睡去,再不要醒来。
一回到表哥家,桑便指着我痛骂。
他痛斥,我当初没安心和他过日子,一心想离开他,怀了孩子又不想要,怀孩子的时候又在意身材,不肯多吃,孩子生下来后一个多月又没有了奶水……
总之,孩子有了今天,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是罪魁祸首!
“现在,孩子住院需要这么多钱,你看怎么办吧?你手上一共有多少钱?”
“我,我有五六万吧,如今已经花掉一万多了,你呢?”
“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了吗?我没钱!”他大言不惭地说。
“什么?你真没钱?”我瞪大了眼睛,简直无法置信。从买机票开始,他就没掏出来过一分钱。一路从贵阳来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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