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吃就呕吐。可他并不放弃,仍然拼命地吃,吃了吐,吐了再吃,一顿饭吃下来,常常是一身汗水,必须换一件干净衬衣。
第五疗程的放疗结束后,穆仰天进入再次扶正治疗阶段。扶正治疗的同时,医院为穆仰天作了复查,结果让主治大夫和穆仰天大为失望。穆仰天颅内的病灶一点儿都没有减少,五个疗程的治疗前是多少,现在还是多少。主治大夫安慰穆仰天,说应该辩证地乐观地看待这个结果,病灶没有减少,一方面说明施治效果不理想,需要重新考虑治疗方案,另一方面也说明病灶没有发展,是被控制住了,这就给下一步的治疗提供了良好的基础。
穆仰天没有问重新考虑的治疗方案是什么,他问的还是那个问题,只是他把那个问题变化了一下提出来了:病灶没有减少,意不意味着六个月的存活期会减少?
主治大夫把片子往片袋里装,没有回答穆仰天的问题,好像穆仰天的问话,他没有听见似的。等主治大夫收拾好资料袋,把资料袋装进病历夹里,将病历夹掩上,抬了头,穆仰天才发现,主治大夫的眼镜片上竟然有了潮气。
主治大夫摘下眼镜,掏出一张纸巾,揩拭了一下眼镜,把眼镜重新戴上,看着穆仰天,说:
“我行医快四十年了,从我手中过去的癌症病人少说也有三两百号,不是没有见过冷静的,可你这样的理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还是那句话,医生不是神汉,不能用推测说话,你的病,要看具体的治疗效果。不过,我要加一句:只要你不倒,我就治下去。我还偏治定你这个病了。”
穆仰天的辛苦是不对穆童说的,失望也是不对穆童说的。穆仰天不是不相信医生,他只有最后一个机会了,他不能把自己最后的机会赌进医生的辩证和乐观中。穆仰天加快了自己的计划。他告诉穆童,他要去一个地方,他要她陪他一起去。
借了一个周末的时间,穆仰天带着穆童去了长阳。出发之前,穆仰天告诉穆童,他有点儿不舒服,恐怕对长途车有反应,车上的几个小时,他要服两粒镇静药,睡过去,路途上的事情,比如乘坐哪家公司的车、在什么地方换车、要不要在中途吃饭,等等,均由穆童当家。
穆童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但很快她就兴奋了。上路之前,穆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