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感到很解气,就剩胜追击说,“我不是东西,不知谁才不是东西呢!当初也就是我瞎了眼,嫁给你这个穷光蛋,要什么没什么,比叫花子也强不了多少!连结婚棉袄都是叫别人给做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哩!”父亲觉得她的每一句话就如挥舞的长矛,枪枪都直逼要害处,自己实在不是她的对手,而且越闹下去越觉得自己理亏,到最后自己连一点理也没有了。母亲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啊。于是他败下阵来,不再出声,坐在小凳子上,一口一口的闷头抽烟。
母亲虽有些神经质,但却是个天才的辩理高手。一到这个时候她就情绪高昂,脑子反应极快,话也来得迅速,巧妙的把一件事扯到另一个事上,从这个不利的地方跳到另一个对她有利的地方。她永远都站在有理有利的地位,牵着父亲的鼻子走。而父亲相比起来就愚钝多了,他似乎刚抓住理占了点上风,而母亲却又跳到另一处占据了有利的地形。父亲只好像跟屁虫似的跟过去,重新步阵、仓促交锋。他总是疲于应付,被动作战,稍不留神,被母亲抓住弱处,又是一阵狂轰滥炸。直炸得父亲抱头鼠窜,屁滚尿流。而母亲兴高采烈,哈哈大笑。所以父亲也好,还是我和弟弟也好,心里总有这样的感觉:开始明明父亲占理,叫人可怜同情,好像一只被狼追赶的绵羊,是母亲霸道无理,在胡搅蛮缠。可是到最后不知怎么回事,反倒总是狼把羊说的理屈词穷,哑口无言。狼成为正义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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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们对吵架感到挺过瘾,就像酒鬼发了一次酒疯,情绪上得到了宣泄,觉得很舒服。也许对他们来说,这就好比刮过狂风的天空,之后依旧碧空如洗,不留任何痕迹。可在我的心里远非那么容易吹散这些压抑的乌云,那是一块渗透进纸里的污渍,绝不是用橡皮擦几下就能擦掉的。我非常的痛苦。就是现在想起这些,我也压抑不住愤懑的心情!作为儿子夹在他们中间,看到世界上两个最亲的人开战,厮杀,无疑觉得世界正走向末日,天塌地陷。你不知该向着他们哪一方,也实在不忍心站在哪一方去对付另一方。毕竟他们两人都是自己最亲的人啊!我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亲人的倒戈,相煎相残,在心里评判着他们的孰是孰非。当初他们发生冲突时,我还忍不住去哀求他们,哭着哀求他们别再吵了,别再打了。但他们根本听不进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到后来吵架打仗成了家中的常事,我对他们也彻底失望了。我暗暗发誓不再管他们,哪怕打得天翻地覆,你死我活!心里想他们没有一丝教养,也实在不配做孩子的家长!是为大人们丢脸!他们是寡廉鲜耻之徒!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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